贝季轻叩门扉,唤道:“主子,可要梳洗了用膳?”
“嗯,进来罢。”她略带几分沙哑的道。
一扇矮门打开一丝寒气渗进,贝季急忙合严实,将帘子拉好,服侍主子更衣,银发松散挽起插进一只白玉簪子,高襟的黑裙加一层薄薄的新细棉,保暖又显腰身,瞧主子近两月面色红润似有光晕 ,许是放宽了心,身子愈加的婀娜多姿凹凸有致,叫的她们几人每每望之皆是痴迷之态,更别提那些个男子了。
刚用完膳漱过口,贝慕白面色不羁的上前来禀告:“主子,似有客来。”
娄阡陌抬眼瞟了一眼,小口抿着清茶,不曾言语。
贝慕白憋闷着,他先前下令贝坎他们故布疑阵,便是为了拖延时辰,本想待主子用完膳食便可动身,人算不如天算!那巫马亦不是好糊弄的主。
“主子,据贝坎查探应来人是巫马楚,”贝慕白垂下首,低声道:“主子若是不想见,现下启程尚来得及。”
她放下茶盏,缓缓起身,冷冷的道:“他既然能够寻来,那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即使今日安然离去,亦会有他日被截堵,”遇事便逃不像是她的性格,迎难而上才是她的行事作风。
拎着
裙摆一侧,缓步爬上光秃秃的小沙坡,清冽的山风,了无阻挡的轻拂,和着风的号子,漫山松林簌簌浅唱,虽然一路慢行,已是临近塞外,大漠孤烟,黄沙漫天,是在画中的美景而已。粗狂的山恋与中原不尽相似,别样的风情,不知是人在景中走,还是景随人流动。
不远处的山坳中传来马蹄之声,客已至。
策马越过风口,便看见朝思暮想的佳人儿一如记忆中的笑意清冷,风,吹起她的银发,妩媚动人,鼓动她的黑裳,纤细柔软的身姿,乍现无遗,妖娆惑人,只一眼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娄阡陌迎着风面朝南,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高头大马的威武凛凛,五官似刀刻一般的深邃,虽然风尘仆仆,可那魁梧的身躯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存在感,她偏了偏脑袋,猛然想起,在现代的她最是欣赏这类型的男子,有担当有魄力,还有那可望不可及的安全感。
只见的那人一跃下马,大步前来,贝慕白等人四下散开,依旧保持高度的警惕,唯恐主子清誉受损。
“终于再次见到天使,我心甚慰。”巫马楚故作镇定的道。
她转过身,抬眼望着眼前这人,一丈之外,塞外的人皆
是如此高大么?起码高出她两个头,需得是仰望,比他还略微高一截,不知不觉中就拿两人相比较,一人清贵出尘凡人高不可攀,一人严峻威武,小国之王的他在面对着她之时却是降低了自身,眼神之中隐隐的带有一丝祈求?
她撇开眼,有些不忍直视,忽然想起现代有句话很适合此刻,遇见了你,在你面前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再从尘埃里开出花儿,那便是爱呀。
情爱固然美好,可不是她能够得到并安心享受的。
“奔波数千里只为了见一面,值么?”清冷的语气毫无波澜,娄阡陌不曾移眼,所谓的长痛不如短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巫马楚一愣,低声道:“我心似明月,只要天使能够随我西去,此生定不负你。”斩钉截铁的誓言不假思索的出自他口。
娄阡陌依旧不为所动,她不甚贝葱少女,唉,娄阡陌之人呐。
“坦白直言罢,你看上我何处了?容貌?医术?还是何物?”她回首正眼平视着他很是认真的问道。
“只要是你即可。”巫马楚脱口便道。
娄阡陌向前无意识的渡步,沉默半响,末了缓缓的道:“一对男女,头一二年情浓似海,那是恋
情,待得年回归平静,之后的十年八年,又当如何?任何人皆无法躲过岁月的摧残,激情退去,容颜不在,还能执手相牵,那种直到白头的笃定,何人能有?你,能么?”
低不可闻的喃喃自语,巫马楚听的异常清晰,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佳人,所要之物不是荣华不是尊贵,更不是名利与权势,要的只是人心,一颗真心而已。可他,无法给予保证,更无法承诺此生无二心,能给的只是此生不负,他心底亦惶恐有朝一日,若是移情别恋了,那将至她于何地?她还能安然此生?
望着他略显几分疑迟的垂首沉思,娄阡陌再接再厉的嘴角微勾一抹笑意浅浅,晃花了他的眼,猛然有甚在心底豁然开朗了似的明了,原来光是看着她欢喜,心里也是满足的很,情不自禁的亦跟着欢喜的笑开来,他想,若是真是将她强行绑在身边,这双眸子还能如此的明媚耀眼?只怕是会日渐憔悴不堪罢?许是如同那艳丽的花儿一般,需得精心的呵护照看方能灿烂的绽放。
娄阡陌轻抿着唇,暗自嘘了一口气,还好不费吹灰之力了,否则他用强掳还得动用武力,恻隐之情人皆有之,感
情之牌永远是最强有力的武器,唉,几时她也学会了迂回算计着人心了?风土人情果然能够潜移默化人的本性?她在不知不觉中被同化了?
贝季几人守在近处,竖起耳仔细的聆听着,,唯恐漏下甚蛛丝马迹令得主子受伤,见得两人相谈甚欢笑逐颜开的这才稍稍的松一口气,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