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不了。但远道而来都是客人,可以在庄中暂住几日,行个方便。”
苍厘暗道:好懂事的庄主。
洛重宁继续安排:“稍后管家会带三位去客居。晚上略备粗茶淡饭,一起闲坐解解乏吧。”
洛久棠不欢迎他们,但他听哥哥的话,多余的字没蹦一个,沉着脸推人走了。
三人跟行一段路,果见一名中年人自林中小道迎了上来,躬身与洛重宁低声交谈几句,而后挂着笑招呼了他们。
但入客居,各分一室。尚未久坐,洛管家便来招呼,道饭菜已经齐备,有请移步膳厅。
茶过三巡,菜过五味。洛重宁很快与他三个熟络起来。
苍厘见人已不如前时设防,随口问起:“饭后能否去葫芦崖上走走?”
洛重宁并不妥协:“明日一早管家会带二位前去。毕竟山路陡峭,晚上只会更危险。不瞒各位,我这双腿就是在山上摔坏的。”
当真是以身作则了。
苍厘仍想尝试:“多谢庄主好意,但我们时间有些赶,也不劳庄人作陪,只要行个方便指个路,我们自己就上去了。”
洛重宁还是拒绝:“此处是水云庄地界,使君若在此处出了意外,于情于理,我们都不好交代。”
好软的钉子,好合理。苍厘心思飞转,想来要另找门路了。
他知道再说下去无果,便不再提。想想又另起话头:“庄主可知晓邙山封印一事?”
洛重宁顿了顿,洛久棠就接着道:“怎么,使君问这个是清楚还是不清楚呢?”
好有默契,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不愧是亲兄弟。
苍厘有些佩服,但他暂时不想暴露来意,只道:“我曾在书中读到过上古时的犼之誓,想去见识一下传说是否属实。”
“属实。”洛久棠即答。
“那封印还在吗?”苍厘又问。
“自然。”洛久棠半个字都不多说。
对于封印,他好像比洛重宁要敏感一些,脾气明显坏起来了。
洛重宁自然不愿他继续发难,只道:“几位的任务若是与此相关,我这里有地图,可派人领你们前去。但邙山脉眼周围设了阵法,常人不可靠近。是怕人误触封印丧命,或者惊扰上古神明。”
苍厘觉得这哥哥虽然好打机锋,还算是个能好好说话的,不像弟弟实在任性了些,于是应道:“正有此意,那便劳烦了。我见庄主很清楚圣阙之事,却不知为何没有参与此次大典。若能与庄主在点将台上把酒对歌,倒是好过坐在这里闲言碎语。”
洛重宁身有残疾不假,但言行举止兼仙人之姿,说是圣阙专门放在这儿考验他们的主考官也不为过。
“苍君莫要取笑。我双腿已残,哪里还能参加。”洛重宁平静道,“舍弟倒是个合适人选,我曾劝过他。他却说喜欢此间山水,不愿舍了自由去逐荣华。”
苍厘颔首,面不改色夸了起来:“我观二庄主虽是闲云之态,却具荣华之相。只道是家传几代的渊源,方能养育出此等灵秀人物。”
洛重宁微笑:“想必苍君也猜到了。水云一脉确实源自东郡洛氏。”
东郡洛家和苏家共掌天都会,乃是玄东名门。
牧真有些讶异:【他居然说了?】
苍厘不以为奇:【嗯,他不说我也会查。这是警告我们,洛家的人有眼线,一旦我们有越轨之举,即便小小的水云庄奈何不得,后头天都会还得和我们算账。】
牧真还在思考,苍厘又道:【明天我们先去葫芦崖和邙山看看。然后再回天机院查查这水云庄的来头。】
第75章 你说哪种欺负
话虽如此,回了客居后苍厘谁都没喊,自己又悄悄转了出来,想看看怎么方便在葫芦崖探个点。
他惯于先手制人,想到便要去做,争取缩短牧真浪费在自己这里的时间。
朝着方才饭桌上问来的大体方位,苍厘摸黑溜达半宿,蓦而在云雾开阖中瞥见个峰头,看样子很像是葫芦崖。再往前出了林子,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地域。一带溪流清浅横亘山麓,绕石头滩涂宛转逶迤而去。又一药斋临溪而建,不远不近落在滩涂上头。
苍厘打算靠近看看,却不想涉水而过时,有人从药斋里出来了。
他急忙俯下身,蛰在石头之间一动不动,只用眼追望着,轻易辨出洛家兄弟的身影来。
洛久棠将轮椅停在屋檐下,弯腰屈膝打横抱起洛重宁,一路下到溪岸,把人稳稳地放在岸边大石铺好的软垫上,又将他鞋袜除了,托着他双足浸在水中。
水云庄构造虽不算复杂,但除今夜踏及的客居与膳厅,大都是未知之处。苍厘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应该正好跑进人家庄主的私寝地界了。
可葫芦崖的入口也在这溪畔对岸,这真是让人为难。
苍厘收回目光,不再妄动。怕洛久棠那个机警的样子觉察了就要闹红脸,不由分说将自己赶出去。
赶了没问题,起码要看过葫芦崖吧。
苍厘想等人进屋再说。但想天黑了他们也闹不久,蹲一会儿无碍。
他与那兄弟俩相距甚远,可此地实在空旷,两人纵轻声交谈,对话内容也巨细无遗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