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塞回丫鬟手中,“这礼物太贵重了……”
陈氏叹道:“娘子别推脱,你不知我家官人究竟有多看重与尊夫的情谊。”
“几年前接到尊夫去世的消息后,我家官人足足三天三夜水米未进,将他们之间互通的书信一一翻了出来,对着它们号啕大哭。”
“有道是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我家官人虽好友众多,但能交心到这般程度的唯有尊夫一人,尊夫的离世于他而言无异于切肤之痛。夫人若不理解,想想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便能明白。”
说着,站起身,从丫鬟手里拿过金锁,亲自替令柔带上。
“娘子,你千万不要再推辞,我家官人本就对未能见到尊夫最后一面抱憾不已。现今能用身外之物弥补他的骨肉,他这心啊,也能好受不少。你就权当为我家官人好,给个面子收下这份情谊吧。”
陈氏这话有理有据、感情真挚,甚至言语间已是有些将她架上,她若再推辞,未免过于不识好歹,更有不尊亡夫的嫌疑。
难怪苏庆民在与她家官人的来信中时常赞叹自家夫人是位顶顶好的贤内助,如今看她说话做事滴水不露、步步为营,果真当得起“顶顶好”三个字,想必苏庆民能在官场如此顺风顺水,也离不开这位好夫人的助力。
思及此,不由得对陈氏敬重的同时,也愈加不敢轻视。
陈氏见曹氏不再推辞,悄悄松了口气,她还担心这曹娘子不够聪明,需要自己多费些唇舌才能让她收下,原来也是个机灵的,不由得高看她几分。
“对了,听我家官人说,尊夫有一儿一女,怎的只见令柔,不见另外一个孩子?”
曹氏解释道:“基儿如今十一岁了,在清河县跟着先生念书,若是贸然离开,适应不了新环境,恐怕于他学业有碍。”
“原来如此。”陈氏点点头。
“可巧,我那大儿子子容今年也十岁了,与你家基儿差不多大,以后有机会,我将他带来给你们瞧瞧。”
说着,不知想到什么,一副颇为头痛的模样,“哎哟,这孩子天天嚷着想要妹妹,前些年我家官人得了几个女儿,他又嫌她们年纪小,成天吃了睡睡了吃,不能说话也不能多碰。这下好了,若是见到令柔,定不会再缠着我要妹妹。”
曹氏也笑着附和,“小孩子就是这样,总是心血来潮,想起一出是一出。”
将礼送到,陈氏此行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接下来就是与曹氏互相寒暄。
陈氏也不知是知道些什么,竟然没问曹氏一个寡妇,为何千里迢迢带着女儿跑到东京城来讨生活,明明张家也不是什么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
陈氏不问,曹氏自然乐的不解释,没得节外生枝。
不过这苏家既然是从与她婆母的通信中知道她们母女的消息,那想必婆母定在信中给她们找好了说辞。
由于是在别人家里见的面,陈氏也不好逗留太久,因此二人约好,下个月在东京城有名的茶楼会面。
……
陈氏回到家中后,将梁国公主府的事一一转述给自家官人。
苏庆民听罢,感慨万千。
“起初听伯母信中所言,说她给寡居的儿媳在梁国公主府找了份差事,我还不信。未曾想果真如此,唉,张兄去世后,她们母女竟沦落到寄人篱下的境地,怎能让我不痛心?”
陈氏倒觉得没什么,安慰夫君道:“官人,你未免想到太极端。”
“依我看,这恰恰证明这曹娘子已然从丧夫之痛走出来,晓得为子女打算了。”
“要说寄人篱下,她们孤儿寡母留在清河老家,又何尝不要看婆母和小叔子一家的脸色过活,留在这好歹也是凭本事吃饭。”
这话无意中提醒了苏庆民。
“你此番前去,可曾打听到她们究竟在公主府做的什么差事?若是差事不体面,可以让她们来咱们府上借住,你不是总抱怨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没几个人陪你打发空闲么?府里的那几位你又看不上,让她来府上正好为你解闷。”
陈氏却笑:“你这可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梁国公主亲口说的,请那曹娘子来府上,是正儿八经当个女先生用的。”
“你也知韩驸马早些年出了那样的事,京城是待不下去了,他一个人跑到深山做起了隐士,整日陪着庙里的和尚谈经论禅,只可怜公主,孤身一人撑起整片家业。”
“她又是女人家,若要左膀右臂,必不能太多男人,身边须得有足够可用的女人才是。”
“这曹娘子出身书香世家,识文断字的,嫁到张家那些年,家务也皆由她操持,本身能力非凡,请她来府上可以帮公主处理府里的一些管家事宜。”
“这份差事据说原本还轮不到曹娘子去做呢,只听公主亲口说,她与张家进宫为妃的两位姑姐关系匪浅,经由她们引荐,曹娘子才得到这份差事。”
“况且我在公主府冷眼打量那曹家母女,均是面色红润,衣着鲜亮,衣服料子还是京城时兴的款式。可见府上确实待她们极好。”
苏庆民听妻子这样讲,才总算放下心来,故友的遗孀孩儿过得好,他心里也能好受些,不过还是叮嘱道:
“你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