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寨的粟虽然每粒种子的大小与外边差不多,穗子却长了四寸!
四寸!
此时粟的穗子已经基本定型,只等着籽粒逐渐饱满便能收获,因此只要后续照看得好,这批粟的亩产能比长乐县的粟翻一倍!
而且因为穗子沉重,这些粟的杆也粗长不少,不论是用来铺床还是用来编席子做房顶都极好。
孟姜今天过来本是给符云撑个场子,却不想竟然见到了如此奇景,她小心翼翼地凑近田里还是青色的粟,想要伸手摸一下穗子,又怕把这神种碰坏了,急忙把手收回来,燕椿见状干脆利落地掐了一束穗子放到孟姜手里,激起一阵惊呼。
“这,这怎么能掐呢!”
孟姜捧着穗子觉得自己心里都要滴血,下意识就用上了训斥小辈的语气:“粮食在地里长得好好的,你掐他作甚!”
一旁的里正与乡老同样心疼的连连吸气,恨不能把燕椿从田边拉开:“这么大的穗子,若是长在我家地里必然要留作种子,怎么能掐呢!”
燕椿尴尬地揣手:“这样的种子,诸位若是不带个实物回去给乡邻看看,怕是不会有人信。清水寨中这样的粮食种了数十顷,这一株长在地边,浇水施肥都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并不算什么。”
这下众人顾不上心疼被掐的穗子了,连声追问:“娘子的意思是还有长得更好的?”
燕椿微微颔首:“我等亦需留种,自然得留心长势最旺的。”
对啊,种子!
他们终于想起符云今天带他们过来是为了什么,换种子!
他们原以为所谓的一斛五斗粮食换一斛种子是符云敛财的手段,今天见了才知道,这哪是敛财,这分明是圣人做善事来了!
这样的种子,他们往日拿着粮食都换不来,现在居然只多给五成粮食就能买!
符云看出他们的想法,解释道:“我为县令,自然不能坑害自己人。”
没错,自己人。
别管云娘子从前是哪的人,打今儿起她就是长乐县的人了!
孟姜手里还捧着那穗子:“方才来时老身见寨中守卫并不多,想是主君将人带到了县中的缘故,这粮食关乎全县百姓明年的生计,老身听闻清水寨常有山胡滋扰,是否县中各乡出些青壮,轮流到此值守?”
“没错!这可都是咱们明年的种子,那些山胡本就和咱们有仇,若是趁着县令不在把种子抢了怎么办!”
“只防守怎么能行,要说我干脆带着人打到山胡的老巢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符云毫不意外会从他们口中得到这样的表态,在她表明态度,要把地里的粮食留作种子给长乐县百姓的那一刻起,这些粟就已经和长乐县百姓明年的生计挂钩。
即使需要他们付出粮食,但在绝对的产量面前,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桩足够划算的买卖。
符云很快便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民风彪悍。
由于地里离不开人,挑水砍柴这些重体力劳动由男人做起来效率会更高,因此各家不约而同地把男人留在地里应对今年的旱情,老人留在家中做饭,孩子则由半大的兄姊照顾,女人们扛着步槊和弓箭上山在田地边巡逻值守。
寨中有人拉着她们比试射箭,却惊讶发现这些妇人的准头好得出奇。
这倒也不奇怪,毕竟身在边陲与胡人杂处,很难不受对方影响,而且射箭这种更强调技巧的活动,并不强调男女,又或者说正是因为女子用弓力道不及男子,才更需要在准头上下功夫。
但后头的一场军阵演练却彻底改变了符云对于长乐县妇女的认知。
王石等人作为部曲平日里的主要活动就是练武,算是具有时代特色的半职业军人,但他们步战时对上那支由长乐县妇女组成的军阵却被对方以碾压之势冲散,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虽然领头的指挥李凤安慰她那是因为王石等人未经战阵,她却跟着她祖父学过边军的阵法,但输了就是输了。
符云握住李凤的手问她:“我虽然知道些行军之法,但比起李娘子还是差远了,不知李娘子可愿到军中做个教习,若是担心有人不够驯服,我亦可拜李娘子为师!”
“娘子可是领兵打下了一个县,我哪能做娘子的老师。”
李凤被符云热情的态度吓了一跳,但她推辞了给符云当老师的事,却并未推辞到军中任教习,只是问符云:“我任教习,那算是参军吗?娘子先前说的募兵免税一事我也能一样吗?”
“自然一样!”
符云说着又在原地转了一圈:“县中如娘子一般精通兵事的妇人多吗?”
“不敢称精通兵事,只是常年在边城,多有胡人贼寇劫掠,我等不免多学了些防身的本事。”
李凤说的谦虚,符云却不会误会她话里的意思,她语气懊恼:“先前倒是我一叶障目,等我回去便把募兵的告示改了,这样的强兵,若是因为身高不够就被挡在外边,实在是我的损失。”
她早年大都在邺城,见多了男耕女织的景象,虽然不乏贵女能弯弓跨马,但上战场肯定不够用,到了长乐不免以偏概全,以为各处妇女都一样。
而此时打仗还停留在肉搏阶段,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