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澈笑着回应:“没错,小时候我就在想这则故事的真实性,苦于一直找不到萤火虫。”
天吉动作快,已经从书桌上拿来一本书:“这有何难,现在验证也不晚。”
三个半大孩子,就这样一个捧着书,一个举起一囊带萤火虫,剩下的双手叉腰目光炯炯,仿佛几人正在验证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书本被翻开,屋子里除了祥云手中装萤火虫的布袋,一片漆黑。
茵茵微光下,别说是书本上的文字和图案,哪怕是硕大的书名,三人都是脸恨不得贴在书本上才看清的。
“是不是咱们抓的萤火虫太少了?”
“不可能,这里面至少有一百五十只萤火虫。”
赵小公子:“可见老一辈口中的故事不可全信。”
祥云:“定是长辈们为让我们好好读书,编出来的榜样,就是不知道我从前听闻的凿壁偷光,是不是也是假的。”
天吉好奇道:“谁凿壁借光?”
赵怀澈也是一脸好奇。
祥云灿笑一声:“从前听四叔讲的小故事,不知真假。”
二人点点头,没再追问。
当天晚上,三人在满屋子萤火虫飞舞中,畅想着去京都后先从何处逛起,有什么一定要品尝的美食,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如此简单,逃不过吃喝玩乐四个字。
翌日,郑氏醒来后没发现女儿的踪影,正意外平日里爱睡懒觉的人,今日竟气得这般早。
院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影,直到开了堂屋的门,才看见三个皮猴子正四仰八叉躺在床榻上。
祥云的脚搭在赵小公子小腿上,天吉的脑袋搁在赵小公子胳膊上,三人姿势怪异,竟也没觉得不舒服,个个睡得酣畅。
再看地上掉落一地的萤火虫尸体,和三人鞋面上不同程度的泥泞,不用细想也知道,定是昨晚偷跑出去玩了。
一家子这么多人,竟没一人发现三个皮猴的踪迹,郑氏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祥云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耳朵被人揪着,力道不大,像是平日里她拽自家棕马耳朵的力气。
等看到郑氏叉着腰,眯眼盯着她时,祥云才恍然想起来,昨晚上玩高兴了,忘记回屋睡觉了。
被阿娘逮了个正着。
早起的天还有些凉,郑氏抱女儿回屋时,不忘给她裹了层薄毯:“长本事了,学会半夜偷溜出门了,是天吉撺掇你的,还是你拉着两个哥哥去的?”
祥云:“阿娘怎么不问是不是小忘带的头?”
郑氏掐了女儿因早起粉圆的脸蛋:“就你闹腾劲儿,八成是你提议的,人家赵小公子养尊处优长大,哪里想得到抓虫子的玩儿法?”
祥云揉了揉脸蛋,脸上留下几根泛白的手指印。
等进了屋,郑氏将女儿放在床榻上,从衣橱里翻出干净衣衫,换下她那身沾了不知是土还是草汁的皱巴巴衣裙。
“阿宝要去京都了,高不高兴?”
祥云一向嘴甜,用手比了个大圈,接着又比画了个小圈:“阿娘要是一起去,阿宝的高兴有这么大,现在阿娘不去了,阿宝的高兴只有这么点了。”
郑氏笑着揉揉闺女的脑袋:“这段日子是镇上婚丧嫁娶的高峰期,酒楼一早订出去了,娘得在店里看着,等忙过这阵,娘就去京都寻你,到时候阿宝可要带着娘好好逛一逛京都的。”
“好!”祥云小脑袋跟院里吃虫子的小鸡一样,点个不停。
郑氏摸着女的小脸,心里百感交集,老天爷赐给她的宝贝,如今渐渐大了,懂事又乖巧。
她出现在林家最落魄无助的时候,亲眼见证家里一步步走到如今景象。
用老太太的话说,这孩子是福星,是她修了几世福才等来的珍宝。
郑氏自知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给女儿保驾护航,此去京都路途遥远,虽说有赵小公子在旁,她还是忍不住担忧闺女的安危。
儿行千里母担忧。其实原本郑家在京都也是有些人脉的,毕竟曾经出过一位名满京都的御厨。
郑氏爬到床尾,从角落里小心翼翼拿出一个木盒子,在祥云疑惑的目光中,拿出一块质地上好、雕着特殊花纹的木牌。
祥云对木牌有印象,小的时候,郑氏把她抱在怀里,时常用上头的流苏逗她玩儿,有的时候,她也常常看见娘亲对着木牌发呆。
再次看到上头雕刻的“锦衣玉食”四个大字,和筷子形状的logo,祥云更加觉得这块木牌跟阿娘从前提到过的教她做菜的人,有一定关联。
那个能做出很多这个时代没有菜色的女厨,那个能叫出“驴打滚”名字的故人,更像是跟她一样,不属于这个时代。
或许,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也未可知。
祥云出神的功夫,郑氏已经将木牌挂到她脖子上。
只有她半个手掌大小的木牌,贴身挂着跟天福胸前的长命锁差不多重量,加上造型精美,不失为一件好看的装饰。
郑氏却没有让女儿露出木牌的打算,整理了下衣领,将其放置在外衫里侧:“这是娘最重要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了。”
祥云一脸懵:“这是什么?”
“木牌是娘的小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