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四个臣子。
摄政王算半个君主,也就是说在场真正为人臣子的,只他们三人。
原本,他们三人在一条船上,该是事事都同心协力,拧成一股绳才是。
但不知何时起,他们这三人党,竟有疏离之意了。
武文义是个没主意的,加之他身为太尉,名义上管的武将兵权。
这谏言一事儿,还是得拉上杨士青。
李良贤心中想罢,扭头看向杨海清,严词厉色道:“杨大人,你乃当朝唯一的宰相,乃陛下的左右手之一。”
“陛下年少气盛,又正值情深之际,难免会有事判断,此时你装聋作哑,岂不犯了欺君之罪?”
这罪名扣的着实大了。
杨士青心里直骂李良贤是个疯子,他登时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一声“陛下明鉴”都不敢说出声。
生怕真的惹怒了李良贤,他当场撕破脸,那他托李良贤好不容易安排入朝为官的那些人,岂不是个个都要获罪?
杨士青为难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愣是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武文义见状,亦是跪在了地上,身子伏的低低的。
“你们这是何意?”夜羽祁脸色难看,冷声质问着。
杨士青磕头几下,方才颤巍巍的开口:“陛下,若是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了宇文扩,恐会令朝臣们不满啊。”
“皇上龙威,朝臣们自然不敢多言,可那西南刚刚安稳,楚少将军又因家中丧事,不能及时赶往云州赴任。”
“若让那些独孤军,觉得陛下您厚此薄彼了,恐会生乱啊。”
北戎之事,杨士青也有听说。
但他毕竟离京许久,此时提起不妥当。
还好武文义聪明,接话道:“陛下,丞相言之有理啊。”
“楚小姐之死,楚老将军和楚少将军皆难以接受,对北戎可谓是恨之入骨啊。”
“北戎也因此事,信心大增,又开始犯我国边境了,楚少将军分身乏术,西南可不能再出乱子了啊陛下。”
“原西天城郡守郑直波病死,西天城现任郡守乃宇文一震,此人原是凤州将领。
万辛不一定会是他的对手,还有启南,我们也不能不放着啊陛下。”
其中利害,两人配合着都说尽了。
可若是没个解决之法,前面那些话,便是白说了。
武文义手中并无实权,这空壳子太尉他早就当的不耐烦了,一番进言后,便惦记上了宇文家那八十万大军。
于是乎,他开口道:“陛下,若宇文家肯交出一部分兵权,那将宇文扩安稳送至启西流放,也无不可。”
“如此一来,方能堵住悠悠众口,西南的独孤军,也不会愤懑不平了。”
“只要宇文少羽自愿交出部分兵权,将其调入京中,如何派遣,便是陛下您说了算。”
杨士青附和道:“是啊陛下,二公主被封皇后那日,恰是天缘先皇后故亡之时。
二公主想要彻底打败太子党,还需要我们的助力,若是能拿回来部分兵权,那于我们轩辕帝国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啊。”
台阶都送到了这份上,夜羽祁自然是顺着台阶往下走。
这武文义和杨士青,不愧是他太子时就看重提拔的人,真是能替他解忧的心腹啊。
夜羽祁停止了揉太阳穴的动作,抬眸看向了跪着的三人。
他端着帝王姿态,冲李良贤道:“太傅,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是轩辕帝国,不再是大启了。”
“莫非太傅是想父皇了?才会在朕面前频繁念起大启二字。”
这番话,轻则是玩笑一句,重那就是送他去给先皇赔罪了。
李良贤深知,这是夜羽祁在敲打自已。
如今的少年帝王,已不是幼时在他怀中咿呀学语的孩童了。
他愈发有帝王之姿了,帝王心术,也被他使的得心应手。
李良贤心中再怎么排斥,也不得不承认,自已如今已不能再教皇上了。
他回道:“是臣一时糊涂了。”
说罢,他额头贴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在告诉夜羽祁,从此以后,他便是忠心耿耿的臣子,再也不会仗着帝师身份,屡屡冲撞圣上了。
“太傅年岁大了,确是越发胡涂了。”
“那处置宇文扩之事,便就这么定下了,不过先不着急将人送出京城。
待皇贵妃帮朕拿到凤州三十万兵权,再将其送出京城,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夜羽祁话音落地,跪着的三人齐刷刷的出声:“陛下圣明。”
夜羽祁神色稍有缓和,让他们三人退下了。
勤德殿的殿门开了又合,夜羽祁长舒了一口气。
也就只有在夜不群面前,他才能彻底放松。
夜不群见他朝自已看过来,便直言道:“陛下可是想立皇贵妃为后?”
夜羽祁不答反问:“九弟你是不是也不赞同朕这样做?”
夜不群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回道:“若陛下有此意,臣弟便想办法替您扫清障碍。”
夜羽祁唏嘘道:“也就九弟你能懂朕了。”
“那这件事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