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日头越升越高,离操演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火药操演的时间可不是颜白随意安排的。
有些东西传到后世虽然慢慢的被遗忘了。
但有些东西却是刻在骨子里面,一直流传下去。
这种历经千年都不变的习俗,它的存在一定是非常有道理的。
不然,为什么工程开工都要祭拜神明?
这不是迷信,是有说法的。
所以,颜白自然也去找李淳风算了时辰,什么时候开始,都算的好好的,颜白甚至把祭旗的人都找好了。
李元嘉去钦天监找人也算了,两者提供的时辰都是一样的。
长安响起了战鼓声。
一千骑着黑色战马,手拿陌刀的陌刀手踩着战鼓声缓缓从长安中轴线的明德门沿着朱雀大街朝着朱雀门走去。
王玄策一身黑袍,骑着黑马走在最前,他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赫然放着的是吐谷浑宣王的人头。
在王玄策身后,楼观学学子,一手举刀,一手举黑棺材跟着王玄策缓缓前行。
一共二十九具。
路两侧的楼观学学子躬身行礼。
人群传来啜泣声,这又是谁的母亲,谁的父亲。
半个时辰后队伍走到各国使团附近。
王玄策突然驻足,拔刀指着眼前的禄东赞,身后一千陌刀手,齐刷刷的举起横刀。
战马咆哮,杀机腾腾!
禄东赞怡然不惧,仰着头傲然的看着王玄策。
他本是强者,遇强则强,强者的风范彰显无遗,果然大气度。
王玄策看着禄东赞,冷声道:“杀!”
一千陌刀手齐声怒吼:“杀!杀!杀!”
扑面而来的杀气宛如一座山,如此厚重的杀意让各国使节跪倒一片,他们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
禄东赞依旧站立,脸色有些发白而已。
朱雀门城墙上李二嘴角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故作随意道:
“一个相国都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见那松赞干布又是何等英武,这吐蕃果然有雄主气象!”
众臣脸色一变,尉迟恭不由得眯起了眼。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手持马槊的李景仁从远处冲了,人如玉,马如龙,转瞬即至。
“跪下!”
马槊砸下,禄东赞举手遮挡,宁愿死,也不能跪。
可马槊上的力道实在太大,禄东赞脸色憋得通红。
“跪下!跪下,跪下……”
这一次千人齐吼,长安百姓也跟着一齐大吼。
“跪下!跪下,跪下……”
马槊再次砸下,禄东赞气力不继,重重的跪下,抬起头骇然的看着李景仁,好大的力气,好坚决的心。
这还是年底那个纨绔子么?
元日的一幕忽然在眼前闪现。
原来,这小子都是装的。
禄东赞跪倒在地,憋屈的看着二十九具黑棺从眼前走过。
想站起身,却使不出一点力气来,不知何时,他身后多了一个手拿双锤的小子。
和李景仁一样,一样的英武不凡,一样的光彩夺目令人不敢直视。
举目四顾,到处都是这样的眼神,禄东赞明白,在这长安,猛虎来了也得成为玩物。
众使节汗流浃背。
王玄策斜着眼看着禄东赞离开,眼里全是蔑视。
如同颜白看自已的眼神,都是蔑视。
鹰视狼顾之相啊,为什么这样的年轻人吐蕃很少看到,大唐却到处都是。
老天爷,你怎如此的残忍啊!
王玄策压着心里的杀意走了,他要带这些同窗去昭陵,去看自已的南山先生,去让先生和弟子相聚。
走出城门,长安城内响起了巨响,如巨龙咆哮。
王玄策策马回望,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