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府的门很快就开了。
镇北王身边的副将杜威走出来,将那火急火燎的小将带进去,转身的瞬间,看到了红玉等人。
杜威拧眉,开口问道:
“你们看着有些面生,不是云州人吧?在守将府门口做什么?”
说话间,他的右手已经握住了刀柄,呈警惕防备状态,万一这些生人有什么异动,他也能随时应对。
红玉看出了对方的防备,也不在意,直接抓着那个黑衣人过来,往地上一扔,开口道:
“我们在寒州城外的雪山上,抓到了北狄的探子,还从他身上搜到了北狄针对北境军的阴谋,特地带过来,禀告镇北王。”
红玉一边说着,一边将脖子上挂着的令牌拿出来,递给杜威,又道:
“这令牌可以证明我等的身份,还请将军转呈给镇北王。”
杜威拿着令牌摩挲了片刻,有了决定:
“你们带着他,跟我一起进去。”
于是,红玉和常进带着那黑衣人,随同杜威一起进了守将府。
杜威倒也不怕红玉她们的身份有问题,整个守将府的守卫森严,易进难出,若是真有问题,这几个人也只有丧命的下场。
很快,众人到了书房门口,杜威吩咐道:
“你们在此处等着,容我先去禀告。”
他和那小将一起进了书房,留红玉她们三个等在外面。
书房里,一个约莫二十三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正伏在书案前,看边防军驻守分布图。
他剑眉星目,俊美无俦,但因为长期在外征战打仗,不似京城的贵公子们那么细皮嫩肉,不仅皮肤粗糙,而且显得黑红。
这是一种长期在天寒地冻的环境中,被雕琢出来的模样。
此人正是镇北王,萧承钰。
年纪轻轻,位高权重,掌管北境十万大军,但在这里,他一般不让人叫他王爷,只叫他大将军。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萧承钰起身抬头:
“何事?”
那小将赶紧上前一步,禀告道:
“大将军,大事不妙,今日军中好几个大营的将士们,又出现了新的状况,十一营、十三营的兄弟已经陷入了昏迷。”
“军医诊断过,弟兄们是中毒加深了,可这毒刁钻得很,军医解不了,还请大将军定夺。”
萧承钰思忖片刻,吩咐道:
“召集全城的医馆大夫,悬赏,若是有能解军中之毒者,有重赏。”
“另外,查北狄暗探的行动,还要继续。”
“是。”那小将应了声,领命而去。
杜威见他走了,才开口禀告道:
“大将军,说来也巧,咱们正要抓北狄的细作和暗探,就有人送上门来了,这是对方的信物,您请过目。”
说着,杜威把令牌递了过去。
萧承钰接过令牌看了看,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皇嫂的令牌。”
萧承钰之所以对当今皇后娘娘的令牌无比熟悉,那是因为,他基本可以算是皇后娘娘养大的。
他原本是先帝的幼子,生母只是一个被先帝临幸的宫女。
这宫女没有家族依靠,在宫中也无人脉背景,完全是旁人砧板上的鱼肉,刚一生下皇子,就被人害死。
害死这位宫女的,就是先帝非常宠信的妖妃。
那妖妃为了痴缠先帝,服用了息肌丸等禁药,将自己打造的一身冰肌玉骨、纤腰袅娜、媚骨天成,但却再也无法生育。
她有了先帝的宠爱却并不满足,打算养个孩子争夺帝位,于是这位宫女就被盯上了。
宫女死后,妖妃抱养了萧承钰。
但她对萧承钰并不好,可以说,她只占个母妃的名义,但心思还是放在笼络先帝身上,而萧承钰则被她丢给奶娘、宫女照顾。
一个出身低微的皇子,生母已逝,养母不管,宫人们怎么可能上心?
于是,还是婴儿时期的萧承钰,便被宫人苛待,不仅吃不饱穿不暖,有时候还要承受谩骂和虐待。
以至于萧承钰小时候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在生病,如此磕磕绊绊长到了五六岁,也幸亏他命大,尽管一波三折,好歹还活着。
然后,当今陛下在军中起事,打着清君侧、除妖妃的名义起兵,一呼百应,先帝暴毙,妖妃被杀,当今陛下登基。
对于先帝的妃嫔,他都给予了善待。
毕竟,这些妃嫔在妖妃的打压下,着实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经常担惊受怕不说,一不留神就要受折磨。
就连当今太后,在昔日妖妃的磋磨下,也谨小慎微了许多年,连个头风都不敢治,一直熬到自己的儿子登基,才一朝翻身,扬眉吐气。
于是,在当今陛下的宽仁下——
有幸生下皇子公主的妃嫔,都放出去,跟着她们的子女分府单过,在外面逍遥自在。
没有子女的妃嫔,加封太妃,留在宫里跟太后作伴,倒也不孤单。
而像萧承钰这种,既没了生母,又没了养母,且还是个孩子,没到出宫开府的年纪,又病怏怏的,看起来就像是养不活的样子,也没有别的太妃愿意接手。
于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