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声悠悠传来,轻飘飘的,仿佛是被风送入在场人耳中。
似轻似真,倒叫人当真对他半信半疑。
应钰长松一口气,此时才惊觉额头传来一股凉意,那是他方才出的虚汗。
池眷青抬头,与倚靠在楼上护栏,远远俯视着客厅的应缺遥遥相望。
二人四目相对,明明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尚且不一定能看清对方的表情,眼中却仿佛已经火花四溅,明锐又犀利的目光张开一道独有的磁场,周遭的一切都被他们隔绝在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
池眷青施施然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这才重新戴上,重新戴上眼镜的池眷青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温温柔柔的青年,连眼眸的弧度都自带笑意,再看不见半点方才的咄咄逼人。
“我和七弟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应钰……应钰有满肚子的脏话要说,玩笑?谁家开玩笑开得能去演戏的?!之前应钰还不明白应缺为什么对在池眷青面前乐此不疲地演戏,现在想来,哪里是应缺乐此不疲,分明是二人臭味相投,喜欢演戏的爱好都撞到了一起去。
可为什么这两个人演戏,受伤的却都是他?
扯了扯唇角,强笑道:“是、是吗?眷青哥刚才演的太像了,把我都吓到了,还以为二哥真的对你不好,原来是玩笑,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做出松口气的模样。
“公司还有事儿,那我就先走了。”说罢匆匆离开,不敢再多停留半分。
也没人留他。
池眷青走上楼梯,来到应缺身边,看着仿佛当真生气了,也不转头看自己的某人,微微勾唇,他缓步上前,从身后抱住应缺,长臂一点一点收紧,最后将应缺整个人都收进怀中,将脸覆在应缺后背,隔着一层衣服,贴着对方的身体,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池眷青微微闭眼,轻轻深吸一口应缺的气息,“瞧把你委屈的,转过身来,让我看看,哭了没有?”
应缺:“他好过分,不仅污蔑我不喜欢他,还想看我哭。”
999:“所以宿主要哭吗?”
应缺:“不哭,就不哭!”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瞬间将身后原本抱着自己的池眷青反过来抱进怀里,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池眷青没有拒绝,反而将他抱紧,轻轻回吻,那纵容宠溺的姿态,哪里还有方才开应缺玩笑的模样。
如果那真的是玩笑的话。
池眷青的手慢慢抚摸着应缺的脸庞,将每一寸肌肤都摸遍,才悠悠说了句,“原来没有哭啊。”
怎么听着还十分遗憾的样子?
应缺忍不住咬了下他的唇瓣,许是不知道轻重,又或许是太知道轻重,池眷青的唇上很快就破了道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那道伤口流出,应缺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自己都莫名的感觉,似有一道炽烈的风吹过心脏,带来一闪而过到恍如幻觉的灼烫。
应缺的手轻轻抚过池眷青唇边,低头用舌尖一点一点将鲜血舔尽,微微咸湿的铁锈味,与其他血液并无不同,些许疑惑浮上心头,似有不解。
池眷青抿了抿唇,仰头笑问:“这下可消气了?”
应缺:“我咬了他。”
999不用听,就知道宿主又在自我发疯。
应缺:“他都不生气。”
应缺:“你说他是不是很爱我?”
999能说什么?它什么都不想说。
池眷青见他不说话,继续问:“还想怎么消气?”
似乎应缺说,他就会答应。
应缺:“他真的好爱我。”
999:“……”你们高兴就好。
应缺能怎么办呢,他当然舍不得为难这么爱他的眷青,半推半就揭过了此事,两人默契地当此事没发生过。
几日后,应缺和池眷青上池家拜年,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池父池母拉着应缺说话,当然都是聊的商场上的事,池眷青则是被外甥女和侄子拉着去院子里拍照。
两个小孩儿还想堆雪人,拉着雪人拍照。
池眷青点了点他们额头:“你们爸妈要是知道了,小心没收压岁钱。”
两个小孩儿捂嘴笑:“舅舅/叔叔你不说就好了!”
“不说什么?”池凌萱走过来正好听见这话。
池耀光笑:“还能是什么,肯定又是要三弟带他们干坏事。”
“才不是干坏事,是玩。”两个小孩儿拉着池眷青,想要他帮他们说话。
池眷青摸了摸他们的头,“现在在吹风,室外很冷,等中午不那么冷了,再带你们堆雪人。”
说罢将相机交给他们,让他们先把照片选出喜欢的洗出来。
两个孩子跑回屋,院子里就剩下几个大人。
池凌萱看了眼屋里的方向。
池耀光压低了声音道:“爸妈还在和他聊天,我瞧着倒不像是聊天,而像是讨好。”
池凌萱看了眼池眷青,后者淡淡一笑:“讨好和聊天,倒也没有太大区别。”
见他不在意的模样,池耀光微微皱眉,颇为不赞同,“联姻就联姻,本来也是正经亲家,好好的非要这么讨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