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夫人提起儿子,眼中满是自豪“不瞒阮夫人,我家钰儿这点倒是比他父亲强。那些花啊草啊,他闻一次就记住了。” 秦钰嗅觉灵敏,强于常人,加之他又擅长调香,日后定是秦家香料的掌门人。 秦夫人瞥一眼不远处笑得一脸不值钱的儿子,嫌弃摇摇头。 这点,倒是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春光轻拂,年轻的少女少年站在一处。 沈鸾学着秦钰,拈起一支簪花棒,轻轻将香粉洒在手背上,凑近一闻。 沈鸾眉眼弯弯,唇不点而红,眼若春杏“果真是烧饼味。” 她哭笑不得,先前秦钰说店中有一款熏香是烧饼味,沈鸾还当对方是诓自己。 秦钰弯眼“这香是一位母亲为他孩儿求的,说是他家小孩就爱这香味。” 那母亲遍寻百香不得,最后只能求助秦钰,不想秦钰真的制成。 沈鸾眼睛笑成弓月“这天下有熏香是你制不出来的吗” 秦钰大言不惭“自然是没有的。沈姑娘若有需要,也可找我。” “我”沈鸾轻喃,指尖无意识蜷起。 半晌方摇头,“昨日秦公子已送了好多,不必再劳烦了。” 秦钰扬眉,眼中蓄满笑意“秦某倒是有一事要劳烦沈姑娘。” 沈鸾只当他是有事相求“请说。” 秦钰“沈姑娘日后可否别唤我秦公子,听着甚是生疏。” 春风荡起一地的温柔。 四目相对,沈鸾望见秦钰眼中的盈盈笑意,怔忪不曾言语。 今年的花朝节已过,公主府内,却是一派的萧条寂寥。 紫苏端着漆木茶盘,穿藤抚树,步入裴仪园中。 苍苔浓淡,园中春光无限,裴仪屋内却半点光亮也未见。 青纱帐幔低垂,一众宫人垂手侍立在檐下,瞧见紫苏,忙不迭掀开墨绿软帘。 屋内静悄悄,紫苏悄声将茶盘放在长条案几上。 忽而听见帐幔传来裴仪有气无力的声音“是紫苏吗” 紫苏忙应了声“是”,踱步至榻前,挽起帐幔,扶着裴仪靠在青缎引枕上。 往日张扬肆意的三公主,此时却病怏怏的,一张脸瘦脱了相。 裴仪向来身子康健,然如今一场风寒,却叫裴仪险些丢了半条命。 心病难医,洪太医也束手无策。 “我昨夜,又梦见她了。” 裴仪声音轻轻,穿过一室的日光,落在屋外白世安耳中。 俊眉稍拢,白世安背着手,颀长清隽的身影映在青石板路上。 园中四下无人,只余树影摇曳。 白世安听着里屋紫苏的哭诉,听着她小声的啜泣,听着裴仪对那人的思念。 白世安紧皱双眉,甩袖离开。 婆娑树影映在楹窗前,紫苏伺候裴仪吃完中药,又端来蜜饯。 她有意逗裴仪欢心“昨日八宝阁的掌柜送来好些小玩意,公主可要瞧瞧” 裴仪兴致缺缺“罢了,不过些杂物而已,没甚么好顽的。” 紫苏笑容僵滞,垂首敛眸,静默不语。 往日八宝阁出了什么新鲜玩意儿,裴仪总是第一个去瞧的,深怕叫沈鸾抢了去。 如今沈鸾不在,裴仪自然也歇了这心思。 紫苏抿唇,不敢在裴仪眼前提起长安郡主的名字,深怕勾起裴仪的伤心过往。 忽而却听裴仪道“也罢,拿来我瞧瞧。” 紫苏双眼一亮“奴婢这就去” 送来的都是西洋的小玩意,精致小巧,紫苏挑了一个杏仁大的怀表在手心“公主瞧瞧,这玩意倒是做得巧,宫里的工匠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手艺。” 她笑笑,“昨日奴婢经过前院,听说驸马爷也叫人打造了一枚怀表,公主何不” 裴仪冷眉横目“我的东西,给他作甚” 平静无波的眸子忽的攒了三分怒气,裴仪冷笑出声,“驸马爷心里还惦记那为他种了一片桃花林的女子,何须我巴巴上去送殷勤” 听说白世安入京,也是为寻这女子的。 若非皇命难违,他定不会娶裴仪为妻。 紫苏不敢再多言,只低眉不语。 裴仪没了赏玩的心思,随手挑了几件,她掩唇轻咳“这些都收在那紫檀木盒中,日后日后我自有用处。” 沈鸾不在,自然也不知八宝阁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