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花窗透着浅浅日光,沈鸾面色怏怏,茯苓和绿萼对视一眼,皆是忧心忡忡。 绿萼捧来一金镶双扣玻璃薄荷香盒,这香盒原是治头疾用的“郡主闻上一闻,或许身子好些。” 沈鸾揉着眉心,有气无力接过,只是效果甚微。 茯苓悠悠叹口气,隔着楹花窗子眺望窗外的春水“还得行半个多月的水路,郡主这般可曾受得了。早知如此,应当将洪太医也叫上的。” 绿萼禁不住,笑望茯苓一眼“净胡说说,洪太医身居要职,岂可随意离京” 茯苓讪讪一笑“是我疏忽了。” 转念一想,茯苓忽而亮起双眼,“我们身边虽然没有懂行的大夫,但这船还有别的客人,兴许他们有呢。” 沈氏心细如发,若是只他们一行人水路前往陇乡,一路定会引起心怀鬼胎之人注意。既如此,倒不如和其他客人同乘一舟,省得叫歹徒惦记。 茯苓福身退下,不多时,果真喜笑颜开,她手心攥着一张药方。 “果真是巧,隔壁舱内住的是一位老大夫,他自写了一张药方,叫上岸后照着药方子开上两剂,保准明日就好了。” 绿萼皱眉“好不好暂且不提,只郡主如今这般还能熬到上岸吗” 茯苓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你当我这趟是空手而归吗” 她掀开药瓶,凑近叫沈鸾闻上一闻“那些药丸子奴婢不懂,自然不肯叫郡主胡乱吃,只这瓷瓶也是那大夫给的,说是闻一闻,可缓解大半。郡主试试” 沈鸾将信将疑,凑近过去。 少顷,果真精神清爽许多。 美人榻上叠着洋罽,沈鸾半撑着脑袋,眉眼倦怠,叫茯苓备上礼,给隔壁送去。 茯苓笑言“哪还用得着郡主说,这礼早送过去了。” 只隔壁的大夫兴许已经歇下,是他的小厮接的礼。 沈鸾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连好几日,都是走的水路,幸而有那大夫送的瓷瓶,然沈鸾还是头晕得厉害,只不再恶心呕吐。 茯苓忧心不已,欲从隔壁找来大夫,替沈鸾把脉。去了几回,那大夫都不在舱内。 茯苓皱紧眉“若非那药方子还在,奴婢定会怀疑是自己眼花,瞧错了人。说起来,那大夫也怪得很。这天也不热,他还穿着斗篷,全身上下裹得严实。” 沈鸾昏昏欲睡,忽而柳眉轻蹙,她抬眸“你那日可瞧见那人长何样” 茯苓重重点头“自然。” 那大夫年事已高,佝偻着背,嗓子好似也不舒服,只给了茯苓药方,其余的话,都叫小厮传达。 然那双眼睛,却澄澈透明,好看得紧。 夜已深,雾霭沉沉,沈鸾揉着额角,双眉紧紧皱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茯苓小心翼翼觑着沈鸾“郡主” “无事。” 眼睛累得厉害,沈鸾轻声,“我乏了,歇歇罢。” 茯苓忙不迭起身,扶着沈鸾躺下,又亲自放下帐幔,自屏后移灯,一夜无话。 银钩高悬于青山之间,只点点月色落在榻边。 夜色朦胧,榻上的沈鸾忽的睁开眼,和帐幔后的一人对上视线。 “五皇子这是做贼做上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