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兴许是正月初一,街上热闹繁华,贩夫走卒举目皆是。 自沈府出来,李贵亦步亦趋跟在裴晏身后。 街上人头攒动,百姓人人满脸堆笑,喜迎元日。 独裴晏面目阴郁,行人瞧见,纷纷避让。 李贵悄无声息上前,附耳“主子。” 裴晏嗯一声,身影迅疾,和李贵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飞身拐进旁边一条胡同。 跟踪的人慢了一步,跟着进了胡同,然只眨眼间,裴晏和随从都没了影子,他傻眼。 “人呢,怎么” 余音戛然而止。 裴晏似鬼魅一样,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眼前,他手指紧紧扼住那人喉咙,目光狠戾“谁派你来的” 蒙面人眼冒金星“我、我” 一语未了,胡同深处忽然走出一人。 那人一身黑衣,不过两尺多高,行至明亮处,裴晏和李贵眼中齐齐掠过一丝诧异。 那是天竺二王子一直带在身边的羌人,唤作安奴亚的。 他彬彬有礼,躬身向裴晏请安“奴见过五皇子。” 安奴亚双眼眨动和,闪着异光,“亦或是陛 下。” 他最后二字极轻,然口型骗不了人。 裴晏眼眸骤紧,目光戒备在安奴亚脸上逡巡“你说什么” 李贵震惊不已,说不出话。 安奴亚面不改色“五皇子当知,羌人能望见前世之事。” 那蒙面人早就晕了过去,裴晏随手丢在地上,漫不经心朝安奴亚投去一眼“你知道什么” “天文地理,前世今生,安奴亚无所不知。” 安奴亚咧嘴笑,一齿白牙掩在厚厚毛发下,说不出的瘆人。 “包括,长安郡主。”安奴亚弯唇,“只可惜她不信奴。” 裴晏终有了谈话的兴致“她见过你” “自然。”安奴亚躬身,“双星并行,然帝王之位只有一人。” 安奴亚抬眼,笑容森森。 他押的是裴晏。 “五皇子敢赌吗” “只要五皇子帮奴赎身,奴定当竭尽全力,为五皇子铲除异己,永除后患。” 正月初六,皇宫突然出现一件异闻。 天竺二王子的随从被人发现死在护城河中,死状凄惨,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原样。 二王子大发雷霆,硬要皇帝给个说法,皇帝无奈,只能让裴衡同大理寺一起查案。 京中人人自危,深怕和此事挂上牵扯。 紫苏端着妆匣,踏进寝殿,俯身和裴仪细说此事。 “奴婢听闻,最早发现的,是一家农户,那人如今还昏迷不醒,满口胡言乱语,听说他家这几日,频频出现鬼影。街坊邻里都道,是那羌人回来索命。” 铜镜通透,映出镜中女子姣好的容颜。 唇珠轻点绛红,裴仪懒懒瞥紫苏一眼,轻哂“胡说八道,这又是谁胡编乱造的。那羌人又不是农户所害,为何要找他索命” 紫苏一时语塞,她不过也是道听途说“这奴婢却是不知了。” 描眉画眼,满头珠翠。 裴仪摆摆手,心满意足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身上的冬衣是尚衣局新做的,定然能将沈鸾比下去。 裴仪捧着靶镜,左右端详镜中的自己,她手抚发髻上的金镶玉珠钗步摇“紫苏,你觉得我这身如何” 紫苏抿唇一笑“公主国色天香,自是极好的。” 裴仪撇头莞尔,又催促着紫苏快点出宫去沈府“让他们快些,晚了,我怕那堤娅公主又来了。” 起初裴仪还当堤娅是为裴晏才和自己套近乎,以为她想从自己口中得知裴晏的喜好。 然日日相处下来,堤娅半个字未提裴晏,只日夜跟在裴仪身边。 裴仪虽心生疑虑,然对方再怎么说,也是天竺的大公主,她不好拒绝。 先前借生病之名躲了几日,今日要去沈府,怕堤娅公主又寻了来。 裴仪不敢在宫中久留,步履匆匆,扶着紫苏的手踏上车舆,扬长而去。 卧病在榻这么些天,沈鸾身子清减许多,病怏怏的,有气无力。 似弱柳扶风,不堪一折。 裴晏这几日虽未曾光临沈府,然有那一夜阴影在,沈鸾不敢一人独睡。 从父亲手中多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