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素净小脸埋在杏花绫锦衾下,青丝缠绕在枕间。 明月高悬,银辉悄无声息透过月洞窗。 裴仪望着人,看了许久。 良久,方转过身。 翌日清晨。 沈氏今日要去寺庙上香,怕沈鸾起不来身,早早的便让侍女过来。 不想沈鸾院中却热闹得紧。 一问方知道,那两个小祖宗竟因一床锦衾闹翻天。 侍女默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这又是在闹甚么” 绿萼见惯这阵仗,只笑着摇头“郡主说公主昨夜抢了她锦衾,害她冷了一夜,公主说那锦衾是郡主踢开的,和她无关。” 绿萼悄悄将侍女拉至一旁,“这儿有我们,请夫人放宽心,待公主和郡主洗漱好了,就去前院用膳。” 一直到上了马车,沈鸾和裴仪仍各看各的,都拿后脑勺对着对方。 沈氏坐在中间,哭笑不得。 泰安寺香火旺盛,知沈鸾和裴仪要来,泰安寺早早清了闲杂人等,各处山门都有人守着。 方丈亲自出来迎接。 沈氏垂首歉意“若扰了佛祖,倒成我们的不是了。” 方丈笑着摇头“夫人客气了。公主和郡主乃千金之躯,万万冲撞不得。” 泰安寺幽静空远,香烛辉煌。 裴仪走走停停,遥遥听见一阵木鱼声,忽而心生几分诧异。 紫苏扶着人“公主可是有事” “无事。” 凝神细听,那木鱼声犹在耳边,裴仪皱眉,“只是觉得这声音熟悉。” 好像何时,她也曾日日夜夜听过。 紫苏跟着细听片刻,方笑道“公主真是糊涂了,不过是木鱼声而已。别的不提,先前郡主在澜庭轩受了惊吓,陛下也是请了僧人进宫,为郡主诵经祈福。” 裴仪恍然,倏尔又拢眉“好端端的,你又提她作甚” 紫苏抿唇“是,奴婢再也不提了。” 她悄悄拿眼瞥裴仪。 约莫过了半盏茶,裴仪终又望向紫苏,气呼呼“她在哪” 月老庙前。 沈鸾垂首,从僧人手中接过红绸,低头在上方写下她和裴衡的名字。 僧人双手合十,侍立在一旁“施主若有小名,也可写上。” 裴仪刚踏入前殿,便听见僧人这话。 她撇撇嘴“怎的你有小名,我也有小名。” 沈鸾写至一半,闻言仰起头“你什么时候也有小名了” “我可没有。” 裴仪别过脸,“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人有。” 这事还是前些时候,裴仪调查明蕊殿时意外发现的。 她凑近沈鸾,故意压低声,“且这小名还和皇兄有关。” 沈鸾果真被勾起好奇心“谁” 裴仪勾勾手指。 沈鸾附耳过去。 裴仪“你若是承认昨夜的锦衾是你自己” 沈鸾别过脸“哼。” 裴仪垂下眼“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是五弟。” 裴仪低头,在沈鸾手心落下一字 珩。 “阿珩,他的小名是阿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