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乾绪用余光观察到乔安民似乎有些神游天外时,他清咳一声。
见乔安民已然回神,杨乾绪这才轻声提点道。
“乔学政,如今台下那学子可是你浙江学子。”
“估摸着是想与你拉拉关系,希望你能斧正一二。”
乔安民听到杨乾绪的这番提醒,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润之色。
自已怎么就把正事给忘记了。
杨乾绪见乔安民那略显窘迫的模样,他心中就猜到这位乔学政刚刚神游天外,所以未曾听到这位学子所作诗句。
不等乔安民开口露怯,杨乾绪便继续小声提醒道。
“此学子所作诗句为‘月挂中天照海明,遥望隔岸起乡情。’
‘今宵元夕团圆夜,似见爹娘珠泪倾’。”
“乔学政还是尽快点评的好,莫要让台下学子下不来台。”
乔安民听到杨乾绪的提醒,他面色感激的朝着杨乾绪微微颔首,小声答谢道。
“多谢世子解围,如若不然,本官今日定要闹出笑话不可。”
答谢完杨乾绪,乔安民便面色严肃的看向舞台下的那位学子。
那位学子见乔安民一直不开口点评,他本就有些紧张,当他瞧见乔安民那严肃的面容时。
他心中越发紧张不安,正当他想找个理由下台时,就见乔安民的脸上显露出笑容。
“本官对你有些印象,仁治二十三年本官至金华府组织院试,你为三甲,可对?”
这位学子见乔安民居然记得自已,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学政大人居然记得学生,学生惶恐。”
乔安民见这位学子这般欣喜的模样,他就继续点评道。
“本官当日就评你诗才不凡,今后定有所成。”
“今日再见,诗才比之往日更胜一筹。”
“‘隔岸起乡情’,心中思乡,人之常情,可我们因何而克制自已的情绪呢?”
“自然是因为更重要的事情。”
“‘似见爹娘珠泪倾’更是点出自已对亲人的不舍。”
“只是天地君亲师,报效陛下之心尚在陪伴双亲之前。”
“如今因想要考取功名,为陛下分忧解难而背井离乡。”
“胸怀此等忠君之心,想必此去定能高中。”
这位学子听到乔安民的祝福,他神色恭敬的朝着乔安民施了一礼,语气郑重的开口道。
“学生希望借先生吉言,若他日真能高中。”
“必不负皇恩与师命。”
乔安民见眼前学子顺着杆子就往上爬,主动称呼自已为先生时,他的脸上并未有丝毫不悦。
有此才情,若真入了官场,那必然能够在官场生存下去。
这种学生可不多见,既然如此,不如就顺势收下。
随即,乔安民便继续道。
“为官者,上应当对的陛下,对的起恩师,在中,应当对得起自已的良心。”
“在下还应当对得起百姓。”
“本官希望你能记住本官今日之言。”
言罢乔安民便给站在这位学子身边的幕僚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给这位学子送一份自已的名帖。
这位学子在接到由乔安民幕僚递过来的名帖时。
他脸上难掩激动之色,自然明白得此名帖应在诗会结束之后拜访乔安民。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当这位学子下台之时,不少想要攀附在场官员的学子都意动了。
叶大人眼界甚高,想要获得叶大人青睐,以他们的文采还是稍差了一些。
可乔学政却不同,他本是学政,手下的学生甚多,就算多收几个学生。
那也只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而已。
不少学子想到此处,都纷纷上台作诗,且皆希望由乔安民点评。
杨乾绪见台下如此热闹的场景,他面带微笑,如同看戏般的转头看向自已身边的叶轩墨笑道。
“子义,你瞧,眼下你可不及乔学政受欢迎啊。”
“不如你也发两张名帖试试?”
叶轩墨见杨乾绪那如同看戏般的目光,他便端起自已面前的茶壶为之续水,同时轻声答道。
“世子,我本就是受邀前来。”
“若非因为这些豪绅承诺捐赠给各府学,县学的笔墨纸砚,粮草资金。”
“还愿意修缮养济院,捐桥铺路等。”
“我都不愿出面,即便出面,也不会落座于此,顶多露面勉励一番在场学子。”
“毕竟元宵佳节在府中陪着妻儿不是更妙?”
杨乾绪听到叶轩墨这番话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好奇之色,端起面前的茶水品了一下。
“你宁波市舶司开衙之后一年收税数百万两,除此之外还有各类瓷器,茶叶。”
“亦有域外诸国入大周缴纳的域外珍品,金银。”
“即便是要向国库上缴大头,可也能留下数十万两税款吧?”
“这么多钱,还不够?”
“还要你叶大人屈尊于此?”
说到这里的时候,杨乾绪的语气中充满调侃之意。
叶轩墨见杨乾绪那打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