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相信就算是吾今后会胸中无墨,叶大人也不会如此。”
庞瑞明此话一出,坐于他身边的其他举子也都纷纷声援。
“叶大人乃天宫星宿文魁星下凡,怎会有江郎才尽之时,这位兄台为何会有此番言论?”
“文人相轻不假,只是当今文坛有几人能言稳压叶大人一头?”
“吟诗作赋之事人各有想法,叶大人如今仅仅是不想作诗,便要受你这等人诋毁清誉吗?”
这位举子见周围的其他人望着自已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善时。
他就知道自已这番举动为自已带来了麻烦。
虽然自已已有举人功名,但也少不了与别的举人应酬。
毕竟如今的社会就是由一张张关系网组成的。
若是被其他举子嫌弃,那今后自已就要花更多的钱银去维护这张关系网。
心念至此,这位举子便故作羞愧的举起面前的酒壶,为自已连斟几杯美酒。
接着便朝着自已身边的其他举子致歉。
“各位有理,是在下听了旁人谣言方出此言。”
“该打该罚,在下自罚三杯。”
“此会过后,在下请在座诸位于胭脂阁赔罪如何?”
“只希望各位看在在下酒后失言的份上莫要深究,宣扬。”
周围学子扫了一眼这位举子身上的举子衣袍,他们便也不再揪着不放。
语气中的埋怨,不安也都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微笑回应。
“兄台如此客气,那我等便却之不恭了。”
“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兄台有此心,定然就是被奸人蛊惑了。”
“兄台既然盛情相邀,那我等也不好驳了兄台的面子。”
既然人家都已经做出这般姿态,当着众人之面不要脸的服软了。
他们若是再揪着不放,那就是诚心结仇了。
能考取举人功名的举子也不傻,都懂得少一个仇人,多一个朋友的道理。
就连不远处一直在维护叶轩墨的庞瑞明在听到这位举子服软的话语时,他亦没有继续出言挤兑。
“本朝太祖早有皇命,本朝不因言而获罪。”
“况且叶大人又非小肚鸡肠之人,你莫要担心叶大人因此迁怒于你。”
就在庞瑞明话音刚落,台上一位在诗词歌赋上略有文采的学子在作出自已的诗句时,总算引得现场较多学子的喝彩。
“袨服华妆着处逢,六街灯火闹儿童。”
“长衫我亦何为者,也在游人笑语中。”
(皆为前人所作,此地引用一二。)
随即,这位学子便举起手中写上诗文的宣纸朝着高台上的一众官员亮去。
在场官员在瞧见这位学子的字迹时暗自点头称赞,在自已身前的纸张上,为其打分。
这位学子见诸多官员首次动笔,他就明白自已已然进入在场官员的眼中。
赶忙向一众官员开口道。
“此诗为在下今日游历宁波,感受宁波元宵之盛况所想。”
“时间仓促,行文或有不对之处,还望在座各位大人斧正一二。”
叶轩墨见这位学子将目光转移到自已的身上,他也唯有主动开口道。
“袨服对长衫,词句工整,词句优美,整首诗的意境皆贴合元宵佳节。”
“还有便是……”
随着叶轩墨的点评,台下这位身具秀才功名的学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
只因叶大人所言,句句直击自已的痛点。
学子若想进步,就该懂得自已错在何处,然后再去改正。
若与无头苍蝇一般,那就是瞎使劲,白忙活。
当叶轩墨话音一落,这位学子便朝着叶轩墨躬身答谢道。
“学生多谢叶大人提点。”
当这位学子刚一转身,便听到台下有人出言收购自已的作品。
“这位公子,我愿出二十两银子求购公子墨宝,助公子科考之路一臂之力。”
此人是首个上台得到叶轩墨点评之人,可见他的学识是比之前上台的那些童生,秀才都要高。
如此看来,此人今后科举的成就应当不会太低。
不如趁此人如今尚未发迹,先行投资。
此人话音刚出,就有其他豪绅也站起开口道。
“这位老友莫要听此人所言,此等诗句,岂能就值二十两?我出三十两!”
“说的天花乱坠,却也就给这位老友加了十两银子,我认为单凭这字迹便不止十两了。”
“在下出五十两!”
听到这些人不断的加价,站在台上的那位学子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愕起来。
自已的诗句只能值这么多银子吗?
最终,这位学子的诗作被一位来自杭州的豪绅收入囊中。
“这位老友,吾身上未带这么多现银,当还请放心,吾不会少你这些银子。”
“还请老友稍后随我去取一趟,咱们也亲近亲近。”
这位学子怎能不明白眼前这位豪绅的意思。
“那便叨扰了。”
原本还是一片宁静祥和的现场,就因为这位学子的诗作被高价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