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天一气之下丢下孙付,自己一个人从农庄家回来,林珩回到公寓就把自己锁了起来,他没有换衣,没有进食,一天下来也只是在床上躺着,萎靡着...
反正,他穿什么那个人都不会在意了,他做什么也再不会有人在意了。
可半睡半醒间,意志消沉的人还是会忍不住蜷缩成一团,捂住疼到快要窒息的心脏。
不甘心,可却不得不接受。
即使是去年除夕,自己一个人守着一屋子的冷空气,林珩也没有如此颓丧过。
那时他心中还有恨意支撑着,可说是恨意,又何尝不是一种期待?尤其是当得知何乐离开市里,回到了老家,跟唐明分居异地,林珩心中的那点期待更是如风吹野草,肆意生长,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求证。
温泉小镇里,对何乐做了那样的事,林珩自觉没有脸面再出现在何乐和唐明面前。
所以明明日日有所思,夜夜有所梦,林珩也压着自己不去联系何乐。终于当江漾发出邀请,让公司派人去农庄实地考察,林珩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
他再也按耐不住,亲自开车去了,他祈祷自己心中的所想能成现实,那样,哪怕是何乐喜欢过别人,他也不介意的。他还痴心地想,说不定经过这一遭,何乐能不再把他当成是弟弟的替品,而是以一个成熟稳重的伴侣来看待他。
可原来,异地的情侣,每周都会在风光无限的自然农庄相会、度假。
何乐跟唐明的感情恩爱,并不像他想的那样阴暗。
何乐还在那里认识了许多新朋友,还认了亲戚,身边不仅有爱人、友人,还有了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一切正如何乐所希望的那样,离开自己,他生活的越来越好了。
何乐还顺便原谅了他的无耻行径。
他还能怎么去打扰呢?
当美好的现实摆在眼前,林珩觉得自己可真卑鄙,自己过得不好,就盼着何乐也过得不安生。
林珩终于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何乐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何乐的人生与他再无交集,他们之间的羁绊彻底断了。
这个世界对他可真是残忍,从小就剥夺了他的亲情,现在又没收了他唯一的何乐。
他终于成了这个世界的弃婴。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友人。
要不就让自己在这公寓一角消失吧,陷在床上的人自暴自弃地想,突然,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响起来。
林珩搭在额头上的手动了动,没接,他现在不想外界有任何的联系,外界再也没有谁会真的把他放心上了。
可打电话的人很坚持不懈,直到手机传来第四次震动,林珩烦躁不已,他摸索几下拿起手机准备关机,却不想是领导打来的电话。
除去上下级的关系,宋辞是自己身边唯一关系还可以的人了吧?
林珩竟找到一丝喘气的缘由,深深缓口气,接通了电话。
好说歹说下,何乐终于说服了周炜跟唐净他们一起回市里去。
周六一不小心发了病,何乐给周炜几人紧张得不行,尤其是周炜,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他一阵子,可唐净和唐明周一早上有个重要的会,今天下午必须得回去,何乐不想周炜留下来后续回市里不方便,又折腾麻烦,所以坚持让他们三人一起回去。
“乐哥,你真不需要我留下来?他俩公司上的事我帮不上忙,我待哪儿都一样。”周炜还是不太放心。
抱着程锦锦难分难舍的唐净也赞同道:“是啊乐哥,炜哥他在你多待几天也没关系的,我忙完了再接他一趟。”
唐明提着一袋子刚摘的新鲜蔬菜站在几人身边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何乐。
何乐拍了拍周炜肩头,笑道:“我真没事了,就是前段时间没听从医嘱减药量,一下子减多了,这病就没控制住,你们不要太担心了,快回去吧,晚了路上堵。”
周炜依旧不太情愿,那天何乐犯病的时候他就在身边,他心里清楚,何乐的病并不是没按量吃药的问题,分别就是让林珩给刺激的。他刚想再抱怨两句,可何乐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推推搡搡把他推进了车里。
见何乐执意这么安排,唐净也没再说什么,跟怀里的花痴小公举拉钩约定后,也开门上了车。
最喜欢的王子走了,程锦锦可难受了,“唰”一下扑到何乐怀里哽咽,何乐苦笑不得,把人抱怀里哄。
一直在边上没怎么说话的唐明,临上车前跟何乐确认道:“真不跟我们一起去市里,让张伽再看看?”
唐明跟周炜一样,都明白何乐这次的意外发病是因为谁,他无权干预何乐与林珩之间的种种,但希望何乐能跟他去市里接受一次心理咨询,把这次的情况跟心理医生好好交待清楚,让医生把控一下。
何乐也了解唐明的想法,他拍着孩子,摇摇头笑说:“不用,左右下个月就是定期复查的日子,我到时候再检查吧。”
唐明想想也是,便嘱咐道:“那行,你有任何不舒服的情况都要及时联系我,或者直接联系张伽。”
张伽就是唐明那位做心理医生的朋友,为了方便病情沟通和支付治疗费用,何乐年前就加了人微信。
何乐现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