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食肆,她前两日还问起你。”
明窈狐疑:“她问起我?她怎么不和我说,还找上你了?”
薛琰一时语塞,脖颈泛起浅浅的薄红,他掩唇咳嗽两声:“你话怎么这么多?”
薛琰反唇相讥,“你一直不出府,她怎么和你说?”
言毕,又让人备车,“正好我也有事,顺路送你一趟。”
明窈怔愣片刻,随即恍然,望着薛琰笑道:“你是自己想去找四喜罢?拉我做筏子做什么?平日里也不见你脸皮这样薄。”
话虽如此,到底还是随着沈烬上了马车。
八宝香车缓慢穿过长街,长街喧嚣,二二两两的路人齐聚在一处,偶然瞥见路边的冻梨。
明窈笑着让车夫停下,她朝薛琰使眼色,暗示道:“往日在汴京,四喜很是喜欢吃冻梨。”
薛琰一脸莫名其妙。
明窈叹口气,恨铁不成钢拽着薛琰下了马车:“你怎么连这都不开窍?”
两人一齐朝卖冻梨的小贩走去,一路走,明窈一路数落薛琰的不是:“你若是真对四喜有意……”
余音未落,却听得前方传来一记爽朗的笑声。
“还是我们陛下英明,那楼兰小贼还真以为陛下真的身负重伤,连夜追赶至玄鸟山,这不,被我们陛下杀得片甲不留!”
“不是说我们军营出了叛徒吗?陛下留在军中,就不怕那人对自己下手?”
“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处了!留在军营中的并非是真正的陛下,不过是个暗卫假扮的。”
“那……真正的陛下呢?”
“自然是留在安全之地了,不过这事应该只有心腹知晓。”
明窈眼中的笑意渐渐敛去,她侧目望向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薛琰。
只怕去找四喜是假,让自己听见这话才是真。
薛琰扬眉,不置可否,薛琰轻嘲:“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权势至上才是帝王的本性。
明窈凝眉:“我从未想过他是好人。”
薛琰轻描淡写点破:“可你还是动摇了。”
冻梨捧在手心,薛琰命人好生给四喜送去,他转而朝明窈道。
“我若是真对一个人有意,就绝不会同她说谎话。”
薛琰压低声,“你知道先皇后吗?”
入宫前的先皇后温柔善良,待人友善,从不对下人说过一句重话。
她对帝王
() 的话深信不疑,以为先帝真的和自己情投意合。可她哪里知道,普天之下,唯有帝王的心是最不可信的。
往事停留在宫人的口口相传。
后来,先皇后像是彻头彻尾变了一个人,疑心和妒忌在她心中翻涌,她不再是她了。
明窈缓慢垂下眼眸,染着水仙花汁的手指透着粉嫩,如寒冬腊梅。
薛琰低声道:“小玖,我总不想你步先皇后的后尘的。”
雪珠子凌乱落了一地,眼前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
明窈扬首望着飘落在掌心的雪珠,慢慢看着它在手心融化。
……
已是戌时一刻,府中上下各处点灯。
沈烬坐在临窗炕上,忽见窗下走来一个面生的侍女,那人手上捧着托盘。
正是茶房刚为沈烬煎好的药。
侍女毕恭毕敬:“这是我家姑娘让我送来的。”
沈烬抬眸:“……她呢?”
侍女一愣,须臾才知沈烬口中的她是指“明窈”。
她朝沈烬福了福身,“姑娘今日出府,如今已经歇下了。”
……歇下了?
沈烬捻着一枚黑子,棋盘上的棋局将破,他却忽然没了心思,随手将棋盘打乱。
“知道了,你下去罢。”
庭院幽深空寂,檐下唯有烛光跃动。
沈烬静静望着漆木描金案几上散乱的棋子,忽的伸手,一枚一枚将棋子放回原位。
那是昨日他和明窈下了一半的棋局。
风雪摇曳,白色的雪珠子飘荡在空中。
侍女往熏笼中丢了两块梅花香饼,转而瞧见坐在窗前的明窈,忙忙搀扶着人回了窗榻。
侍女忧心忡忡,埋怨睨明窈一眼。
“姑娘坐在窗前做什么?没的冻坏了身子。”
她手脚麻利,一面替明窈收拾好窗榻,一面又将暖手炉塞到明窈手中。
明窈揣在怀里:“药可送去厢房了?”
侍女满脸堆笑:“奴婢早早就让人送去了,姑娘放宽心,大夫都说那位少爷恢复得极好,想来再过不久就能下地了。”
明窈揉着眉心:“这话大夫何时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侍女道:“是……”
“你若是想知道,怎么不亲自来问我?”
蓦地,廊檐下一道喑哑的声音飘落。
却是抱病前来的沈烬。
侍女陡然一惊,下意识望向明窈。
明窈双眉轻蹙,朝侍女使了一个眼色:“你先下去。”
侍女担忧:“可是姑娘您……”
明窈:“我无事,出去罢。”
缂丝屏风挡在两人中间,明窈一身素白棉裙,鬓间的珠钗玉环褪去,只剩一头青丝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