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明窈面上一喜:“……真的?”
侍女莞尔一笑:“自然是真的,奴婢骗姑娘做什么?”
明窈当即命人备车,等不及要让柳娘子听到这前朝的残曲。
余光瞥见纸上的笔墨,明窈忽然一怔:“这字迹……”
先前那人字迹潦草,混乱难认,像是天书,可送来的曲子却简单明了。
侍女立刻道:“这是住持帮忙誊抄的,奴婢在一旁瞧着住持写的。”
她福身,“姑娘,马车备好了,可要现在下山?”
“且等一等。”
明窈凝眉,别苑不过是暂住之地,库房除了药材和吃食,并无贵重之物。
明窈沉吟半晌,也琢磨不出要还什么礼才合适。
侍女立在一旁道:“姑娘何不回府再找?府上什么奇珍异宝没有,随便哪一个……”
“什么奇珍异宝,也拿来给我瞧瞧?”
侍女余音未落,倏然,窗下一道熟悉的笑声落下。
那人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眉梢眼角勾着浅淡笑意。
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温思邈一手握着竹骨扇,长身玉立,剑眉星目。
侍女不曾见过温思邈,只当是哪里来的登徒子,当即挡在明窈身前,张开双臂挡住温思邈的灼灼视线。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家主子的院子!”
温思邈朝明窈抬了抬下颌。
明窈笑着推开侍女:“无妨,这是我认识
() 的人。”她讶异温思邈的神出鬼没(),“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哥哥告诉你的,他也来了吗?”
明窈目光越过温思邈的肩膀,乌木长廊空无一人,只有呼啸冷风弥漫。
温思邈眼中笑意渐敛。
离开金陵后,明窈深怕沈烬迁怒温家,故而和温思邈断了所有的联系。
唯有薛琰还偶尔和温思邈通过书信。
温思邈垂首敛眸,只一瞬,又恢复如初。
再次抬首,温思邈脸上半点落寞失落也无。
“薛兄说你在别苑修养,我正好路过江州,就过来瞧瞧。”
兴许是想撮合明窈和温思邈,薛琰并未随温思邈上山。
“薛兄说他还有事,改日再过来看你。”
明窈撇撇嘴:“我等下就回府了,哪里用得着他来看我。”她笑,“你若是慢一步,兴许我们就错过了。”
温思邈脱口:“那应是我们俩有缘。”
一语落下,屋内忽的陷入一片沉寂。
侍女眼见明窈和温思邈两人有话要说,默不作声福身退下。
两人隔着窗子凝视半晌,温思邈先行打破了僵局:“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客人远道而来,怎么连杯热茶也没有?”
话落,又转首朝廊下侍立的婆子道:“沏壶上好的茶来。”
温思邈不再纠结缘分之事,明窈自然也不会再提起。
漆木描金案几上摆着半首曲子,温思邈凑过去瞧,眼睛忽的亮起:“这是《落花尽》?”
明窈眼疾手快从他手中夺下,当初说了曲子只给母亲一人听,那人才肯答应。
温思邈好笑:“什么人性子这样古怪,曲子都给你了,怎么还管给谁听。”
温思邈装模作样打着扇子,“你若真是给别人看了,他又能拿你如何?”
明窈笑睨他一眼:“我若真是言而无信之人,只怕这曲子他也不会给我。”
说着,又将曲子细细折叠,压在花梨木妆匣底下。
兴许是薛琰提早和温思邈说了什么,温思邈对两人在金陵的过往避而不谈,明窈偶尔无意间提起,温思邈也很快拿别的话岔开。
温母身子大安后,温思邈又陆陆续续去了好几处山水游历,只不过都是带着温母。
“母亲一生都困在那一方宅院,先时她一直不肯点头,后来……”
温思邈故意卖了关子,不再往下继续说。
明窈果然等不及,催着他道:“后来如何了,你是怎么说服温夫人的?”
雪色渐融,一望无际的雪地上,明窈和温思邈并肩往前走,两人相谈甚欢,面上难掩故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沈烬一身玄色鹤氅,一手负在身后,那双黑眸比漫山遍野的山雪还要冰冷彻骨。
他笑着看明窈和温思邈打闹,看两人从梅林下走过,温思邈故意伸高手摇晃一树的残雪。
雪珠子簌簌洒落在明窈脸上、肩上。
刹那,满头
() 珠翠落满轻盈梨花。
明窈气极,握拳砸向温思邈。
温思邈爽朗大笑,一面躲,一面又不知死活晃下满树积雪。
惹得明窈连眼睫也沾上雪珠子。
沈烬黑眸阴沉冷冽,肩上的伤口似是灼热得吓人,隐隐作痛。
掩藏在袖中的指节泛着刺眼的白色。
章樾小心翼翼站在沈烬身后,顺着沈烬的视线往下望,自然也看到了嬉笑打闹的明窈和温思邈。
章樾不动声色往后退开半步。
黑影从沈烬身上移开,可沈烬周身的阴霾却半点也没有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