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承认自己薛玖的身份。
明窈忽而福身跪下,朝沈烬郑重行了一礼。
她抬头。
“陛下恕罪,薛玖乃是温家妇,我既然已经嫁与温思邈为妻,自然该以夫君……”
话犹未了,后颈忽然传来重重一道响。
明窈错愕瞪圆双目,身子轻飘飘,滑落在沈烬怀里。
她难以置信。
而后,眼皮沉沉闭上。
失去意识的前一瞬,明窈听见沈烬低低的一声。
戴着冰凉青玉扳指的手指在明窈颊边轻轻蹭了一蹭。
他不喜欢听
见明窈唤温思邈为“夫君”。
……
……
温府绸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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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侍女手持羊角宫灯,穿花抚石。众人面色焦急,惶恐不安。
“回少爷,奴婢在园子找了一圈,并未找到少夫人。”
“少爷,绸庄也没有。”
后院乱糟糟,灼目的烛光点缀着黑夜,紫檀缂丝屏风前,温思邈来回踱步。
忽见一人从二门处慌忙跑来,跑得急,小厮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道声响。
他半点也不敢耽搁,随手拂起长袍的尘埃,慌不择路朝花厅跑去,径直跌落在温思邈身前。
“少爷,府里上下都不曾见到少夫人回去,薛府那边奴才也让人问过了,都说没见着少夫人。”
温思邈无力跌坐在太师椅上,双眉紧皱。
一颗心悬在半空,惴惴不安。
温思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在前院见了一会管事,回来后就再也寻不到明窈的身影。
能在绸庄神不知鬼不觉带走明窈……
温思邈眸光一顿,除了那个人,他想不出还有谁。
小厮颤巍巍跪在地上,双目抹着泪水下,“还有,还有薛少将军也来了。”
三更半夜,温府寻人敲开薛府的门,门房的人不敢叨扰柳娘子歇息,只能将信递到薛琰手上。
薛琰当即出城,马不停蹄赶往绸庄。
夜色浓重,雾霭沉沉。
柳树上一轮明月高挂,檐下徐徐传来轮椅的声音。
薛琰推着轮椅,面容凛冽,花厅烛光摇曳,跃动在薛琰眉眼。
他沉声:“怎么回事?”
温思邈皱眉,三言两语还原了事情的原貌。
他双手搭在膝上,眼中笼着厚重的阴霾和懊恼。
“我当时、当时不该留她一人的。”
薛琰同沈烬交往颇深,闻言不以为然。
他轻哂:“即便你我都在,也做不了什么。”
温思邈诧异抬眸,胸腔剧烈起伏,似是难以接受。
他喃喃:“可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再怎样,他也不能、不能……”
声音越来越低,温思邈脸上难得流露出几l分溃败之色。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沈烬身为一国之主,万人之上,他想做的,自然无人敢拦。
温思邈好不容易站起的身子再次跌坐在椅子上。
花厅摆着一个鎏金珐琅三足暖炉,金丝炭滚烫灼热,刺眼的红光映在温思邈眼中。
他半点暖意也察觉不出,只觉得浑身冷透,如坠冰窟。
连着多日的担惊受怕及夜不能寐的惨重后果在此刻显露无疑,温思邈只觉脑中犹如浆糊。
他双眉紧紧拢在一处,暴跳的青筋在手背上跃动。
“难不成我们要在这里坐
() 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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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琰淡漠抬眸:“你想去哪里找?”
他揉揉眉心,示意温思邈坐下。
“算算时辰,也差不多该来了。”
沈烬总不会无缘无故将明窈带走的。
温思邈眉心皱起:“什么该来了,难不成是兄长你……”
一语未落,忽见廊檐下有奴仆匆匆来报,说是有一位姓章的大人在门口求见。
薛琰和温思邈对视一眼。
二人齐齐往门口赶去。
月光皎洁,弯弯的一轮弓月悬在天幕。
山中寂静无声,青石板路落满一地明黄的桂花。
一辆墨绿色马车静悄悄停在山路旁,车前一人腰佩长剑,章樾半张脸落在月光中,忽明忽暗。
他朝薛琰虚虚行了一礼:“薛少将军,陛下想见你。”
温思邈跟着也要上马车。
章樾面不改色伸出手,将人拦在车下,他声音冷清:“陛下只想见薛四姑娘的家人。”
言下之意,沈烬不肯承认温思邈和明窈的关系。
温思邈咬牙切齿:“章大人莫忘了,薛四姑娘也是温府的少夫人,是我温某的妻子。”
章樾手臂抬高,横亘在温思邈和马车中间,不肯往后退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