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钟。
李福强和杨淑华并肩进门,刘丽珍和韩凤娇拉着她进入西屋,坐炕上喝茶唠会嗑。
眼瞅着快三点的时候,三人便来到外屋地,开始忙活了起来。
这头黑瞎子卸完,剩下净肉200多斤,有40多斤肥膘,将肥膘洗净焯水,就扔锅里焅油。
秋末初冬的黑瞎子脂肪最是厚,足有六七厘米,若是成年棕熊脂肪层能达到十厘米的厚度。
而这熊油无论炒菜、炖菜、烙饼都极为鲜美,且营养丰富。
熊油脂外敷能治白秃疮和发中生癣,内服配合草药能治鹅掌风。
外屋地和东厢房的灶台都点上火,烧水烀肉、腌腊肉。
刘丽珍琢磨着晚间吃饭的人也不少,所以她就没想着焖大米饭或者烙饼,那吃着就不对撇了。
所以她提议晚间整点发面包子,使熊油滋啦和酸菜做馅。
这提议得到大伙一致认同,这年头不可能经常整包子吃,因白面惜贵,平常都吃苞米面。
“嫂子,别往里掺苞米面了,我回家取点白面,咱就整白面大包子。”
刘丽珍寻思会,点头:“那也行,你回家少蒯点就够用。”
“嗯呐。”
韩凤娇走后,她转身对着杨淑华道:“淑华啊,晚间咱也红烧俩熊掌,正好一桌一个,剩下俩咱留着过年吃。”
“好嘞,老婶,那我让强子去把熊掌毛拔了。”
随即,杨淑华走出外屋地,来到院里。
院里边,徐宁和李福强、王虎正刮熊皮上的碎肉末呢。
“强子,你去刮俩熊掌毛,老婶说晚间一桌一个红烧熊掌。”
李福强眼睛一亮,“诶妈呀,整这好菜呢?得嘞,我待会就去整,你先回屋吧,外头冷。”
现在,杨淑华和李福强已经恢复最基本的沟通了。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杨淑华也看出来他是真想好好过日子了,所以没有再给脸色,反而说话时也充满了温情。
“大哥,熊皮马上刮完了,我跟虎子就能整,你去整熊掌吧。”
在东北‘整’字有多种用法,属于万能字,任何场合语境都能用上。
李福强起身去处理熊掌毛了,徐宁和王虎继续刮着熊皮上的碎肉。
现在熊皮不值钱,徐宁也没打算卖,等熊皮晾好了,他就找個皮匠,做身熊皮大衣,这玩应穿着不仅拉风还暖和!
四点多钟,徐凤放学回来了。
跟她同道往家走的李金玉和李满堂瞅见爹妈都搁老徐家呢,也就没回家,直接进了门。
瞧见外屋地有颗熊脑袋,仨人都颤颤惊呼,好奇心泛滥的围着熊脑袋观察,时不时戳戳熊脸。
当徐凤闻着肉香后,一门劲的缠着刘丽珍想吃熊肉,刘丽珍被她磨的实在没招,就拿出了李福强前天送来的罐头。
“拿碗去,你仨分着吃。”
“嗯呐。”
虽说徐凤嘴馋点,但她一点都不抠,给金玉满堂蒯了两大碗山楂罐头,才抱着只剩瓶底的罐头喝了起来。
金玉满堂是第二次来,已没有初次的生疏。
“我二哥厉害不?这两天野猪狍子吃的欢实不?今个还整头熊呢!”
李金玉点头:“真厉害。”
李满堂呲牙笑说:“那我二叔还说啥了,瞅瞅我爸跟着二叔这些天,那是一改常态啊!”
他不愧是李福强的儿子,父子俩连口头禅都差不多。
徐凤问:“你爸回家还喝酒不?”
“不喝了。”
“一口没沾!没瞅我妈都笑了么。”
徐凤闻言咧嘴笑:“嘿嘿,我二哥就是牛啊,往后咱们跟着我二哥吃香的喝辣的!”
李金玉小声问:“你家不是徐爷做主么。”
徐凤撇嘴,“我爸?他可不行啊,搁家里我妈一个眼神就给他干没电了,跟着他得饿死……
再看我二哥,以前他耍钱去街里玩,我妈还向着他呢。
更别说这两天上山打着这么老些牲口了。那我二哥搁家的地位是噌噌往上窜呐!”
徐凤小嘴巴巴着:“你俩啊,平常多溜须我大嫂,也就是你们妈,有她给撑腰,那日子不得舒服死啊。”
李金玉眨眼道:“徐凤,你咋那么多心眼呢。”
“诶妈呀,这不随根么!我爸心眼子就多……”
西屋,仨人边唠边吃罐头,将罐头造个溜干净,就开始写作业了。
外屋地,刘丽珍三人都听到徐凤的话了,搁灶台前相互瞅瞅偷摸乐了起来。
有时候想想真挺幸福的,这徐凤嘴是欠点,但说话在理啊!
搁东北,谁家不是老娘们当家做主啊,老爷们主要是去外头装比,真有大事还得是一言堂。
“淑华啊,强子这两天表现咋样?”
杨淑华抬头笑说:“他这两天表现不错,酒不喝了,烟抽的也少了,屋里屋外都帮我忙活。”
“那就行,你得给老爷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过日子不就这样么,磕磕绊绊的。我年轻前,你老叔可能作妖了,现在不也好多了么。”
韩凤娇说:“可不咋地,我家你二叔也是一道号的,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