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矿洞挖的乱七八糟,一看就是外行的产物。
铁矿石坚硬,他们就顺着之前找到的痕迹接着挖下去,挖到头没有了,就从旁边再开一个矿洞。
横七竖八的,像是一个地下迷宫。
标记也简单,废弃了的,就在洞口支根木头,算是堵住了。
“哎,新来的?去!送到西边!二百斤,记姜老大名下!”
薛龄正四处张望着,手上忽然被人塞过来一辆斗车,上面满满的矿石。
他们推的吃力,满头大汗,但对薛龄来说,这一斗车二百斤,轻若无物。
薛龄弓着腰装作吃力的样子,溜溜达达又往西边走。
背后还有人嘲笑他:“看他长那么大的个子,也是个虚的,不中用……”
后面的话渐渐往下三路走,薛龄懒得听了。
人是最奇怪的动物,越是处境艰难,越是愿意为难同类。
越往西走越热,七弯八拐的,推斗车的人也多了起来,前面像是有个大熔炉,红彤彤的,还有冶炼时的特殊气味。
“西南,乔老大,二百斤。”
“西北,周老大,二百斤。”
“东南,姜老大,二百斤。”
……
一车二百斤,他们都是整车整车的送来,然后再报名号,迫于的这些爪牙走狗的淫威,没有人敢弄虚作假。
看样子是利用十个走狗控制这一千人,再按照方位划分地盘,把人散出去挖矿。
东、南、西、北这四个方位,西南、西北,东南、东北。
东边是他们吃饭的地方,想必是没有矿脉,但却安全的地方。
西边是大熔炉,温度最高。
其他方位的铁矿石成色好些,离西边熔炉也远,
看样子,其这周木成的地盘不怎么好啊……
浑水才能摸鱼,不行,他得帮帮这‘可怜’的周木成。
轮到薛龄的时候,他刻意变了声线,“西北,周老大,二百斤。”
推着斗车进去,居然有一丝凉风,这里面别有洞天。
他们直接挖穿了一座山!
这儿已经是山的背面了,山脚还有条河,有人踩着水车,将水源源不断的送上来,难怪要在西边冶炼。
烧的通红铁水落入石槽化为铁锭,又从滚木带下山去。
挖矿、融矿、冶炼,一气呵成!
个个都忙的脚不沾地,没人多看这洞口一眼。
刚才,薛龄还在奇怪,这矿洞口只有一条小道,他们挖了矿石又怎么才能带出去呢?
这样,直接从背面走,就能带走炼好的铁锭,甚至有了一条山中道,车辙印颇深,一看就不是一两日能有的痕迹。
有路就有出口,薛龄还要细看,背后却有人催了。
“快点的!傻大憨!别挡道!”
“哦。”薛龄随手把手上的空斗车递了出去,去推身后人手上的车。
“……哎!你怎么抢呢?哦,你要帮我。”刚凶完,这人还有些不好意思,接过薛龄给的空车,脚步轻快的走了。
薛龄如今力气大,跟顺手接树叶没什么两样,还要费劲扒拉的装作吃力,其他人也乐的少走几步。
经过一次不大不小的误会,薛龄顺当的在这西边的熔炉口上做起了转接的活计。
抽空探看地形,西边山脚下那条道,是南北走向,可惜山路回环看不到头,薛龄打探完了也不想久留。
熔炉跟前太热,薛龄接了十几车,全堆在了炉边,到时被高温一融,矿石结成整块,有他们忙活的了。
推着空车,薛龄溜溜达达又去了东边,七拐八拐,谁给安排活计,他都做,借机几乎走遍了整个矿洞。
只除了东边。
矿洞矮小,推上二百斤的独轮斗车,更是苦上加苦,所以转来转去,薛龄做的最多的,还是推斗车。
每次推上满满一车,他都说:“西北,周老大,二百斤。”
前前后后推了大概十几车,加起来两千多斤,都算在了周木成名下,每次他都换了声线,不留痕迹。
过了两三个小时,西边熔炉那儿果然乌糟糟的吵起来了。
姜楠他们醉醺醺的出来,直奔西边的,个个手上还拿着鞭子,而周木成脸上身上的伤口比刚才又多了许多。
显然是又遭受了一顿毒打。
姜楠的声音忽高忽低的传过来,“炉子炸了!废物!什么叫炉子炸了?”
“往日也是这么多矿石,怎么不见炉子烧炸了?账册拿来!”
薛龄悄悄摸到了东边,闪身钻了进去。
东边明显比其他几个方位宽敞了许多,顺着酒味和饭菜香,薛龄跑的比兔子都快。
差点撞到一个老嬷嬷。
“哎呦,我的腰啊……”老嬷嬷半天起不了身,水桶‘咣当当’落在地上。
声音在空洞里扩大了无数倍。
薛龄左手扶起老嬷嬷,右手拎起水桶,急步往里走。
里面的老嬷嬷们听到动静都跑了过来。
“呀!林氏!让你去提个水,你怎么摔成这样?桶都坏了!”
“……”薛龄舌头差点打结。
这老嬷嬷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