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竟敢在本官面前说谎!若不立刻坦白从宽,等我查明真相,等待你的将是五十杖刑,之后便是被丢入乱葬岗,自生自灭!”
范云缚的言语如同雷霆,透露出不容置喙的威严,而那五十杖刑的惩罚,足以让人生死难料。
壮汉额头上汗水淋漓,偷眼四顾,却发现葱油饼摊主已经不知所踪,一股无助与恐惧如巨浪般席卷而来,他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成为这场悲剧中的牺牲品。
“我说!我全都交代!”
最终,心理防线崩塌,壮汉跪倒在地,哭求饶恕。
范云缚轻轻端起茶杯,浅酌一口,目光如炬,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匍匐在地的壮汉,等待他全盘托出。
“是城门外的葱油饼摊主张家,他们嫉妒张家土豆摊的生意兴隆,于是雇佣我们假扮敲诈,意图破坏张家的名声,并没有杀害之意。至于尚三,我只是初次见面。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求大人开恩,饶我一命啊!”
壮汉声泪俱下,连连哀求。
张老二以一种混合着怜悯与嘲讽的眼神看着他,冷冷地说道:“区区几两银子,就让你的良心荡然无存,如果今天被试毒的是你,躺在这里的又会是谁呢?”
壮汉闻言,拳头紧握,猛然醒悟到张老二话中的真实与残酷,急忙喊道:“大人,我知道那张家住在城郊第一村,他刚才还在这里围观,应该还没跑远,一定能抓到他!”
围观的百姓开始交头接耳,指点议论,各种声音混杂一片,形成了一种奇特的背景音乐。
经过查证,张家确系无辜,因此免去了所有指控;而那名参与阴谋诬陷他人的壮汉,则被判入狱一年作为惩罚。
朱进与一众捕快迅速行动,成功拦截了正欲潜逃的葱油饼摊主。
经过一番严厉审讯,摊主不得不低头认罪,坦白了自己出于恶意伤害、欺骗他人以及诽谤无辜的种种罪行。
根据律法,他被判处次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并要求赔偿尚三丧葬费用十两银子,作为对受害者家属的一点补偿。
朱进望着尚三的遗体被缓慢移出,对身旁孤苦无依的彭小海满怀同情。
“孩子,我会帮你处理好你父亲的后事,你还这么小,以后可别再轻易相信别人了。”
虽然十两银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一笔可观的财产,但它远远不能填补彭小海内心的巨大空洞。
“谢谢叔叔。”
彭小海低垂着脑袋,稚嫩的声音里夹杂着超越他年纪的沉重与成熟。
徐莉云的眼神温婉如春水,她的声音轻柔却有力,“小海,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彭小海?当你的父亲得到安息之后,你心中的路,将会指引你走向何方?未来的梦想又会是什么色彩?”
彭小海的声音细弱蚊鸣,眼眶红肿,泪痕清晰可见,他轻声回答:“我……我会回到安顺街的那条狭窄巷弄,和小溪姐姐相依为命,继续我们的乞讨生活。”
他的话语里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那个清晨父亲关于大肉包子的承诺,似乎已成为了遥不可及的梦,永远定格在了记忆的深处。
徐莉云的眼神中不仅仅是坚决,还闪烁着母性的温柔与决心,仿佛是在向小男孩承诺一个光明的未来。
“原来你还有一个姐姐,在这样的境遇下还能保持这样一份亲情,真是个难得的勇敢孩子。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随我回到府上,那里会成为你的新家。在我们家的大院里,你可以和婶婶一起照顾家园,那些温顺的牛羊会成为你的伙伴,每一天的日升日落,都会让你感受到不同于街头巷尾的另一种温馨与宁静。想象一下,告别这风吹雨打、食不果腹的日子,换上安稳温暖的生活,不是更好吗?”
张老二侧头望着妻子,内心满是对她细腻心思的赞美,同时也从那小男孩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真诚与坚强,那是即便生活再艰难也未曾熄灭的火花。
他轻轻颔首,这份无声的认可仿佛是对小男孩未来的一种保证。
徐莉云感受到彭小海眼神中的感激与自责交织,心头不由得涌动起一股怜惜之情。
“小海,无需自责,更不必道歉。现在,让我们着手为你父亲做些什么,选一副能够表达我们尊重与哀悼的棺木,让他在这最后的旅程中得到应有的安宁与尊严。”
这话音落下,小男孩低下头,片刻后又坚定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新的希望,跟随着徐莉云一家,离开了那寒冷且无情的衙门,迈向一个全新的开始。
夜色如墨,星空如洗,明月高悬,春夜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温暖。
马车的轮轴在青石板路上轻吟,徐莉云夫妇乘着这古老的交通工具,穿行在曲折蜿蜒的街道上,目的地直指安顺街。
马车内,小幼娘的童声夹杂着天真与不解,轻轻问道:“娘,您是真心想收养他吗?”
徐莉云用她那柔软的手覆盖住女儿的小手,语气温柔而坚定:“这孩子经历了太多的不幸,而我们家有足够的条件给予他一个避风的港湾。多添一副碗筷,对我们来说不过小事一桩,但对他而言,却是人生的一大转折。给他一个家,一片爱,比让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