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穿梭在人群中,注意到张五丫满面愁云,忧心忡忡地注视着父母,心中已有了计较。
“本官已然着手深入调查,张家的土豆已被送往检验,你兄弟之死因,仵作也在仔细核查中。”
范云缚言辞严谨,决定严格依法办理,务必洗清张家的冤屈。
他深知,任何偏袒或疏忽,都可能动摇公正的天平,损毁清明之名。
不多时,一名捕快匆匆前来禀报:“大人,经过查验,死者确实因为食物中毒,且伴随有微量毒物。然而,张家提供的土豆及调料经过银针测试,证明并未含有任何毒素。”
这一通报,如同拨开迷雾的阳光,使真相逐步浮出水面。
“大人,我那兄弟确是因为吃了他们家的土豆才撒手人寰,请您为我们主持公道,毕竟这关乎的是一条宝贵的生命啊!”
壮汉泪眼婆娑,试图以悲情感染四周的人群,巧妙地用道德大旗为自己的目的增添正义色彩。
这时,一个售卖葱油饼的小贩混杂在旁观者之中,从后方高声插话:“人命关天,大人务必详查,那小吃摊每日接待无数食客,万一真有食品安全问题,必须严惩不贷!”
他的话语激起千层浪,人群随之沸腾,一致要求为逝者讨回公道。
“啪!啪!啪!”
三声惊堂木的敲击声震耳欲聋。
“肃静!再有扰乱秩序者,先杖责十下!”
这威严的喝止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大人孩子纷纷屏息,生怕招惹是非。
范云缚微微点头,示意身边的随从安俞贴近,低声道:“安俞,速速命朱进调查死者与这状告者之间的关系,同时查清张家是否真的被卷入其中。”
“是,大人,我即刻去办。”
安俞领命,快步离去。
而范云缚则再次拍下惊堂木,质问道:“你与死者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壮汉匍匐在地上,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栗:“大人英明,我与他情同手足。请您一定要严惩那狠毒的小贩,以免更多无辜受到伤害。”
范云缚的眼神锐利如鹰,看穿了壮汉言不由衷的狡辩。
他原计划暂时休庭,等待更多证据到位后再做审理,但考虑到张家的名声,决定采取拖延策略,在细节中寻找突破。
时间仿佛凝固,半个时辰如同漫长世纪,围观的人群开始感到不耐,打算散去。
就在这时,朱进风尘仆仆地赶回,恭敬地报告:“大人,已经查明。所谓的死者名叫尚三,生前是一名居无定所的乞丐。”
“大胆!竟敢在本官面前欺瞒!再问你一次,你与死者到底是何关系?”
范云缚怒斥,壮汉闻声背后一阵冷汗,眼神闪烁不定,最终飘向人群中的某个身影,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准备孤注一掷。
“大人明镜高悬,我与三哥情同兄弟,只是他家道中落后,还要照顾病重的母亲,生活艰难。那天发现他时,他已经两天没有进食,出于好心,我才带他找些吃食。哪想到路过那土豆摊时,三哥突然就迈不动步了,于是……”
徐莉云听到这里,眼神犹如穿透虚伪的利剑,直视着壮汉,所幸的是,这位白云县令的公正与无私,否则结局恐怕将不堪设想。
朱进见此情状,再次深深鞠躬,态度恭敬而不失庄重,显示出他对眼前局势的尊重。
范云缚则挥了挥手,示意身旁侍立的安俞暂且退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多时,安俞悄无声息地折返回来,贴近范云缚耳畔,低语连连,将新获取的情报如细流般缓缓倾注进范云缚的心田。
这一番耳语,似是给这原本紧张的氛围平添了几分神秘与紧迫。
听取了密报后,范云缚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那双眸子里仿佛藏匿了春风,温柔而深邃地转向一旁焦虑不安的张五丫,无声中传递着安定与力量,似乎在告诉她,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即刻请彭小海前来。”
范云缚的声音虽轻,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话语一落,仿佛触动了某个机关。
片刻后,一名衣衫破旧、身体瘦弱的小孩,约摸六七岁的模样,脚步踉跄地步入众人视线。
他那双懵懂的大眼睛里装满了迷茫与不解,似乎还未能完全明白,官府是如何找到他,又是为何将他带到这里。
他颤抖着嗓音,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询问:“叔叔,我爸爸,他在哪里呀?”
范云缚见状,表情柔和下来,但眼中却透着坚定不移的光芒,轻声问道:“孩子,这个人,你认识吗?”
他的话语里藏着对彭小海的关怀,以及对事实的渴望。
彭小海微微侧头,胆怯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壮汉,声音细如蚊呐:“不认识。”
紧接着,范云缚目光凌厉地转向壮汉,语调变得更为严厉,每个字都像是重锤落在人心:“那么,你可曾见过这位孩童?”
壮汉心中顿时如乌云密布,百思不得其解,暗自揣摩这孩子与自己的雇主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
空气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所有的目光汇聚一处,等待着某个决定性的时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