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我们该离开了,你自己要小心,记住,过几天我们就在牢门口等着迎接你的归来。”
张老二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临行前的叮嘱仿佛一道温暖的光,照亮了胡斌心头的一片暗淡。
小幼娘也学着大人的模样,肉嘟嘟的小手在空中摇摆。
“胡叔叔,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再受伤了,爹和我,还有娘,很快就会接你回家的!”
小幼娘的话语如同清泉,洗涤着胡斌心中的尘埃,泪水在他眼眶中打转,他用力点了点头,那声“好”带着无尽的感激与期盼。
直至小幼娘和张老二的身影在昏暗的牢房通道尽头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胡斌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张老二一行带来的不仅是食物,更是温暖,胡斌深知这份珍贵的礼物在这里难以久留,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未待他人开口索要,他便主动将食物恭敬地送到了牢房中那位“老大”的面前。
他没有别的奢求,只愿在这段煎熬的日子里,能够尽可能减少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这份识时务的选择,为胡斌赢得了短暂的安宁。
随后的四天里,虽然四周依旧环绕着铁栏与冷漠,但他至少不再受到无端的欺凌。
终于,第四天的黎明伴随着一丝曙光,狱卒那冰冷的锁链声响起,带来了好消息。
程家的案件查明,证实与那张价值连城的虎皮无关,胡斌和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徐莉云得以洗清冤屈,重获自由。
释放的那天,张老二携带着孩子们,满怀喜悦,与胡斌的家人一同站在监狱大门外,焦急而兴奋地等待大门开启。
胡家上下,自从胡斌无辜被捕,始终未曾放弃任何一丝救援的可能。
起初,面对胡斌被囚禁的绝望局面,整个家庭沉浸在了无尽的泪水与哀愁之中,内心深处对程家的冷漠与无情充满了不满与怨怼,自相残杀之余,竟将无辜的胡斌拖入了这场是非漩涡。
幸运的是,命运似乎在此刻转了一个弯。
程家老太太相信因果循环,坚决要求程家人撤销对胡斌的控诉,决不能让一个清白之人蒙冤。
虽然程老爷和两位少爷心有不甘,但在家族中德高望重的老太太面前,他们的反对显得微不足道。
为了避免激怒老太太,以免连累整个家族,程家最终不得不撤销了对胡斌的指控,并对外宣称老太太中毒乃是误食所致。
然而,程家的不甘并未因此消散,他们派遣了管家莫强,气势汹汹地来到胡家店铺,强硬要求退还购买虎皮的款项。
对此,胡老爷既痛心疾首于儿子所遭受的不白之冤,又心疼那张顶级皮货和随之流失的资金,两者都是他难以割舍的心头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疑又在他的心头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板。
“那张珍贵兽皮,自打流入市场那一刻起,我们就将价格定得比预期中低了好些。原以为,这份厚礼能成为搭建友谊桥梁的基石,让程家与我们胡家的关系更进一步。然而,世事难料,非但那份本应换回滚滚财源的算盘落空,连我那无辜的儿子也因此遭逢横祸。程家的态度更是让人匪夷所思,仿佛他们才是受害者,处处给我们设障,针锋相对。我胡家何曾得罪过什么大人物,要遭受这样的冤屈与刁难?”
胡老爷捏着那几枚因反复摩挲而略显暗淡的铜板,心中的懊恼如潮水般汹涌。
他平日里节俭到了极点,才会有强忍不适,也要将那一碗不合胃口的汤圆艰难咽下的荒唐事。
如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损失,胡老爷心中憋闷,只盼能找个人倾诉,将那流失的白银化作泪水,流淌出来或许能得到一丝解脱。
胡夫人对丈夫的性格了如指掌,目睹他对救命恩人张老二还这番模样,不由得怒从中来。
她用力拽了拽丈夫的衣袖,试图打断他那喋喋不休的抱怨,“与小张说这些有何益?咱们儿子安然归来才是万幸。”
张老二一时之间被这复杂的情境弄得不知所措,目光投向了怀中的小幼娘,似乎只有这个小家伙的纯真无邪,才能缓解眼前这紧张的气氛。
小幼娘适时地展颜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温暖的微风,轻轻拂过每个人的心田,连胡夫人也不由自主地被这股暖流感染,嘴角缓缓上扬。
胡夫人膝下仅有这一双儿女,长女新婚燕尔不足一年,幼子则尚未成婚,而胡夫人正值享受含饴弄孙之乐的年纪,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家围在孙儿身边其乐融融,内心的羡慕与渴望难以言表。
二人虽然换上了整洁的衣物,告别了囚服的束缚,但胡斌显然憔悴了许多,脸上尚未完全消散的淤青昭示着这段时间的艰难。
他的虚弱状态让胡夫人和胡娟心如刀绞,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我的斌儿啊,你究竟受了多少苦!”
胡夫人紧紧抱住儿子,泪水如断线的珠帘,手指划过儿子消瘦的脊背,只觉那骨骼棱角分明,让人心疼不已。
胡斌与胡老爷、胡家姐夫急忙宽慰,生怕母女二人因过分悲痛而伤了身体。
张家这边,早有预见般地做好了准备,徐莉云刚一露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