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吕漪狼吞虎咽地吃下三个大馒头,在场的众人都有点懵——这小妮子看着瘦弱,饭量却比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军人还大。
吕漪接过李嗣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全部灌进了喉咙里,她摸了摸肚子,这才对着李嗣说道:
“南阳城出事了!”
李嗣有点无语:
“修验卿大人,这我们早知道了……你看我们大门都没了。”
“也是哦。”吕漪挠了挠头,“不过事情可能比你想的还要严重——南阳城里的修验官署被袭击了,就我一个跑出来。”
“?”
在李嗣的认知里,在震旦这片土地上,龙裔应该是五位龙子之下最强的存在,而作为龙裔的修验卿们天生就拥有运用所谓“精气之风”,也就是魔法的能力。按道理来说,凡人根本不可能是修验卿的对手。
“你不知道,就今天上午,突然闯进来几十号人,他们说是受了陶郝的命令,要捉拿什么……什么来着?我忘了,总之我的上司,南阳城的大修验卿和他们打起来了。”
“然后呢?输了?”
吕漪点了点头:
“那些人都戴着金色的鸟形面具,还有两個会用法术的家伙。他们基本都带着弩箭,我用了退箭诀,但那两个家伙的火球却根本拦不住。”
“大修验卿呢?”
“我不知道。”吕漪摇头,“我边上的地板垮了,我跌到了一楼,差点丢了命。等到我再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被包围了。”
“我一边用墨衣诀一边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跑出来。”她叹了口气,“南阳城全乱了套了,到处都是死人……我只能一直往城外走,还好能碰上你们。”
“是奸奇信徒啊……”
从吕漪的描述听来,在南阳闹事的应该是那些效忠于奸奇的家伙,也难怪陶郝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于在妙影治下掀起反叛——如果是受到奸奇蛊惑,那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但这样一来,也意味着牡丹坡所要面对的敌人更强大了一分。奸奇的法术可不是吃素的,时至今日,李嗣也只在蝰门关外的战场上挨过一记色孽之鞭,要是换成吕漪描述里的火球,那他八成得成为下一个传奇耐烧王。
“吕大人,我多一句嘴。”沈经这时开口了,“南阳城的消息有传出去吗?”
“应该有,会有专门的差人送信的。”吕漪看着他,“他们骑的快马,这时候应该到蝰门关了。”
李嗣闻言松了口气,只要妙影大人天兵一到,什么陶郝什么奸奇信徒,通通都不在话下。现在自己这边还多了一个会使法术的修验卿,获胜的机会又增加了几分。
“修验卿大人……现在还能用法术吗?”他问道。
“当然可以,只不过我要休息一会。”吕漪指着她的腿,“而且我脚崴了,行动没那么方便。”
没关系,你能当个玻璃大炮就行。李嗣没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吩咐其他人为吕漪找了个安静的房间住下,沈经再带上新的十个人进行新一轮的巡逻。
等到天蒙蒙亮,忙了一天的沈经才带队归来,这一次他带回来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后怕不已的消息——南阳城此刻大门紧闭,城墙上甚至看不见一个人影,原本城头立着的旗帜也被通通撤下,只剩下光秃秃的城墙和一片死寂。
这也就意味着,南阳城已经陷落,牡丹坡成了一座孤岛,并且随时都有被袭击的危险。
十个人一直来回巡逻不是办法,沈经最后在山道两边留下了四个人放哨,每一个时辰交替一次,以确保哨兵们可以全神贯注地看住山道。
而在军营这边,李嗣也做着最后的准备,玉勇们在军营大门附近布下了临时制成的陷阱——挖个坑,把削尖的木头在坑底一插,再铺上稻草和土,简单的布置过后,十几个这样的陷阱就完事了。
与前一天不同的是,牡丹坡营房周围一切如常,站岗的士兵守在门边,演武场上依然有玉勇操练,除了倒塌的大门之外,牡丹坡这地方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无事发生的一天本应过得很快,但在牡丹坡玉勇们的心里,这天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太阳起了又落,山道上的哨兵换了七轮,直到入夜,每个人的神经都仍然紧绷着。
军营中的灯火亮起,和遇袭的前一天不同,这晚李嗣选择唱一出空城计。白天操练的玉勇们早没了踪影,只有他一人端坐在演武场边。
山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嗣条件反射般地站起,他快步走到大门边,看见的是迟国裕那张满是惊恐的脸。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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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阳城外的山道上,一支队伍缓慢地行进着,队伍中的男女老少打着火把,互相搀扶,像是一群逃难的流民。
两辆驴车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车上躺着两个用破布裹着,生死未卜的人。流民们把驴车赶到牡丹坡军营门口,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冲着军营喊道:
“军爷!救救命啊!他们俩要不行了!”
他恳切的声音回荡在军营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男人又哀嚎了几声,然而面前只有一座只剩下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