珐琅彩花瓶和鼻烟壶, 上午送到永和宫。
下午,康熙就找了个借口,溜达到永和宫来。
当他看见阮酒酒新佩戴了个珍珠香囊, 眼中光彩焕发。
“这个珍珠香囊做的不错,精致不落俗套,很有巧思。”康熙语气平缓道。
如果他的眼睛,没有总瞥向珍珠香囊里装的东西,或许能显得他情绪更平静稳定些。
阮酒酒作势要解下香囊:“皇上喜欢?我解下来, 给您就近看看。”
“别动。就这样系着很好看。朕眼神好, 不用解下来。”康熙急忙阻拦道。
阮酒酒在康熙的紧盯下, 慢悠悠松开手,仰着头,望着康熙眨眼笑了笑。
她笑盈盈的, 柳眉弯弯, 眼中含情, 如娇花照水。
康熙也笑开来:“故意惹朕着急呢。”
“皇上的心意, 我收到了。并且,好好珍藏着。”阮酒酒摸了摸珍珠香囊,道。
康熙牵过她的手:“你知朕的心意,就是朕想要的。”
“这几日胃口可还好?胤禛、胤祚今天可还听话?”康熙问道。
阮酒酒一一答着,两人坐在里屋,轻声说着话。
不知道说到了什么,阮酒酒突然指着胤禛折的枫叶树枝, 给康熙看。她满脸炫耀, 康熙当然配合的夸赞胤禛。
忽然,康熙脸色为难起来。
阮酒酒只是怀孕,又不是行动不便, 与世隔绝。
每次去慈宁宫的请安,还要她和钮祜禄妃领着人去。无论寒风下雨,还是烈日当空,都不曾告假。
康熙的神色一变,阮酒酒就明白了。
“皇上,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阮酒酒柔声问道。
康熙握着她的手,直到把她的手心捂着滚烫,也没有放开。
“朕打算诏封钮祜禄妃为贵妃。”康熙眼睛一闭,飞快的把话说出口。
说完之后,他心虚又心疼的看着阮酒酒。
“钮祜禄氏乃阀阅世家,钮祜禄妃自入宫以后,操持宫务、德行俱佳,理应晋封。”康熙道。
阮酒酒面色平静:“理当如此。”
但是,她清澈的眼睛,被垂下的眼眸,遮去一半。
康熙心疼的不行,他起身走过去。
不大的位子,他非要和阮酒酒挤着坐在一起,把人揽在怀中。
“虽然先诏封钮祜禄妃为贵妃,但是暂不行册封礼。云南将平,届时三番之乱全平,是朕和朝臣之大功绩。届时,朕打算大封后宫。按祖制,后宫可以有两个贵妃。”康熙几乎是明示道。
阮酒酒头靠在康熙的肩膀上,神情温婉。
老实说,这样依靠的姿势,阮酒酒的腰和脖子并不舒服。
满头的发饰,在重心变换后,扯着头发疼。
但是,康熙极其吃这一套。
“我还以为,皇上只册封钮祜禄妃为贵妃。既然我只是迟一阵时日,皇上何必歉疚。”阮酒酒道。
这怎能一样。
“因为朕有私心。朕私心偏袒你,想给你最好的,却不能为之。”康熙道。
阮酒酒讷讷无言。
良久之后,阮酒酒笑着道:“皇上,时间过的很快的。”
康熙怔愣半晌,感慨道:“是啊,时间过的很快。”
区区三年时间,弹指一瞬,甚至容貌都没有变化,宛如昨日。
那个只能住在昏暗小屋子里的乌雅庶妃,已经成了四妃之首,而后将是大清的贵妃娘娘。
这样的变化,说是翻天覆地也不为过。
“若说我不在意位份,显得太假。可是,我最在意的,是在皇上心里的位置。皇上,我知道,我在这里。”阮酒酒十指纤纤,伸出一根食指,按在康熙的心脏位置。
康熙低着头,看着细白如葱白段的手指,心跳的愈发快了。
他抬起手,覆盖在阮酒酒的手上。将她的手,用力的往自己胸口按着,似是想让她的手,能够抓住他的心脏。
“玛琭,信朕吗?”康熙眼神幽深。
阮酒酒仰起头,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从来都相信皇上。”阮酒酒道。
“仅此一次。”康熙道。
阮酒酒莞尔一笑:“好。”
帝妃二人的对话,好似是在打哑谜。没头没尾的。
阮酒酒却听懂了康熙的意思。
越过她给钮祜禄妃诏封贵妃,这样的事情,仅此一次。
待到以后,康熙他必能随心所欲,不再委屈她。
只是,这算什么委屈呢。
除了看阮酒酒不爽的一些嫔妃,到时候会笑话她一二,再没有其他。
钮祜禄妃和阮酒酒一直交好,两家还结了亲家,关系更近了些。
在满清前期,后宫嫔妃的家世,本就是有决定性的作用。
康熙的后宫扶持起钮祜禄妃,比重新进个大姓之女占据高位更好。不过,也是如今实在没有合适的人。
先帝时期,科尔沁还能指定皇后的人选呢。
先帝爷再不喜,闹了又闹,还不是捏着鼻子,让一个又一个蒙古女子坐上了大清皇后的位置。
权势之下,私情想要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