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江远担心的模样,虞清仪淡然的回道:“那你倒是说说,我这身体,能有什么事?”
江远也说不上来,只道:“虽然很多情况我们也都是听说的,可那一箭是全军有目共睹的,但是我们真的很担心您……”
“放心,我若是真的伤情严重,某些人也不会让我出征。怎么?难不成他是跟我有仇,想害死我?”
虞清仪并不知道厉衡是最不想让她出征的人,江远在得知摄政王没有把她从名单中筛下去后,打抱不平的道:“万一就是跟您有仇呢?他都对您下杀手了……”
虞清仪嗤了一声:“下了杀手,又救回来,然后再杀……倒也别说,这还真是他的作风。”
“所以教头,我陪您一起夜值吧,这样也能安全一些。”
远处的利刃见有人陪着虞清仪夜值,那么他也能暂时回营汇报一下情况了。
岂料,在回营后,他竟见厉衡也没休息。
利刃关切的道:“明日还要清理余孽,爷您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
确切的说,是被气的,虞清仪公然拒绝了他的好意,这让厉衡骤然想起在朝廷上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他似乎亏欠了虞清仪太多。
他不想这么格外在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况且这是在军队,他怕自己心乱了,毕竟他十分清楚他现在早已不是他自己,他的每一个决定都牵扯着中原的万千子民。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她睡了吗?”
“没有。属下见他和第十九排的司马一起值守,相互有个照应,便回来了。”
“这怎么行!我们为了赶路三天三夜未曾休整,她现在不睡,明日体力能够用吗?”
厉衡已经习惯了只要她夜里胡闹就直接点她睡穴让她安静,但现在,他发现自己竟是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掌控她了。
利刃心里清楚,厉衡对虞清仪的重视,已经不能用“因为军中缺乏有能力又值得信任的人”来解释了,只是厉衡不能让军中的人看出他动了私情,甚至不惜公然射杀她。
只听厉衡感慨道:“如果上次北疆那次意外没有发生,如果那一夜本王能想到去盯着她……本王真的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她现在还在营地里,她还是本王眼中的那个合格的将士,她会争气的再次立功向满朝文武证明她自己有资格活下去……”
“她会的。”利刃突然肯定这个猜测,“依她的性子,只要不去寻死,就会想办法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这话让厉衡听着舒坦,这次他打心底里不愿她跟着一起过来,但既然来了,他就希望她来得有价值,至少打一场漂亮的胜仗,给那些嘴碎的老臣看看。
次日,清晨。
虞清仪值夜一宿,仍是没有困意,这是她哥蛰伏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有他哥的气息,但深夜静静坐在这里的时候,她不禁感慨——他还是离开了,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江远在后半夜就打了几个哈欠,随后被她哄回去睡觉了。
直到清晨,他才和吴峰去领取军粮——稀粥和馒头。
吃饭的间隙,张校尉又来分配任务:“今日全军二十排需要一起巡查,每排巡查的区域不同,一旦发现紧急情况,须用信号弹进行交流。”
大意是听明白了,虞清仪遂看了一眼位置,他们被分配的地方是附近村镇。
赵小北激动的道:“还好不是上次那个沙漠,这次运气还挺好的。”
但虞清仪却嘱咐张校尉道:“麻烦张校尉通知去沙漠附近的队伍随身携带马鞭,若是不慎滑入沙中,马能救人一命。”
张校尉想起了上次她的经历,回道:“知道了。”
虽然嘴上不说,但瞧着他立刻前去通禀相关队伍,就知道他多少还是感激虞清仪的提示的。
他不想因为个人失误造成军队损失,虞清仪同样不想看到年轻的生命留在这里。
她遂嘱咐新兵道:“不论巡查的是何处,都要谨记军规。毕竟都是爹生娘养的,家里送你们过来是求活路的,不是来送死的。切忌擅自行动,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谨遵教头教诲!”
话落,虞清仪便带着两个排出发了。
他们不走山林,直接进了村落,说白了,这里是北疆百姓生活的地方。
这里的大多数人没有武功,在看到巡兵进村的时候,年迈的老人以及幼童妇人纷纷惊恐到放下手头的农活赶紧往家里跑。
虞清仪见状,立刻警惕起来:“情况不对!当心!”
吴峰探道:“要不要解释一下,我们并无恶意。”
虞清仪回道:“解释无用,上次来这里就是发起战争的,如何跟他们解释?”
谈话的间隙,虞清仪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下一刻,便见一大群壮年男子手持铁铲、锄头以及棍棒,包围了虞清仪所在的队伍。
他们只有一百三十二人,这不是什么庞大的数目,如果村里有几百个男丁,他们更难占到上风。
为首的村长儿子高喊道:“上次就说了你们再来北疆叨扰,我们把你们脑袋铲掉!既然你们不怕,那么今日休想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