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厉衡就这么看着虞清仪被他们扑倒撕扯,场面混乱不堪,而他的选择是观望。
他想,她若是真的被这群山匪糟蹋了,那她便没有他预想中的价值,她被羞辱致死,只能算那狗皇帝的因果报应,他是不会管她的。
而眼下的虞清仪却是实打实的被山匪打得满身泥泞,衣服破烂不堪,甚至被拖进了寨里。
事态并没有任何反转。
厉衡眸底划过一抹失望,转头通知队伍道:“走吧。”
话落,整个队伍便继续前行了。
殊不知,此刻的虞清仪在遍地鲜血的山寨门口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她身旁遍地是男人的尸首,而她慌乱之中捡了一件完整的衣服便勉强的趴在了寨前的一匹马前,艰难的上了马。
她差一点就被这群男人拖到床上去了,岂料关键时刻她豁出去挥刀一个又一个的砍了他们。
原本残废的左臂,在斩杀寨主的时候便恢复了知觉,后面的力量更是强劲。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杀出来的,在上马后她浑身都在颤抖,但她还是勉强驭马去找厉衡。
不为别的,他得带她去西域!
于是,还没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厉衡的队伍便有人高呼道:“摄政王!有人追上来了!”
厉衡凝眸,余光瞟了眼身后,下一刻,他的瞳眸瞠大,不可置信的望着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女子骑着马追了上来,他示意弓箭手无需动手,任由虞清仪毫无纪律的骑马追到厉衡的正前方。
满身的泥泞和伤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但遮掩不住的是她的恼意,当着全军的面,虞清仪毫不顾忌的骂道:“厉衡,你有病啊!”
那一刻,全军都沉默了。
不少人知道这是前朝公主虞清仪,但她这种不知死活的做法,简直令人目瞪口呆。
厉衡看着她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又瞟了眼她能扯住缰绳的左臂,质问道:“你可知欺瞒摄政王是何罪?”
“怎么?你的意思是本宫先前冲撞你了,你就可以直接把本宫扔到山贼窝里是吗?”
“本王说的是你的左臂。”
他在意的是她的左臂在应激的情况下已经恢复了,而她控诉的是他轻而易举就能毁她清誉,让她活在冷嘲热讽之中生不如死。
瞧他那副淡漠的畜生模样,虞清仪打实想当着众人的面唾他一口。
但不知是不是动怒的缘故,一阵窒息感席卷而来,虞清仪突然上不来气,眼前厉衡的影像越发模糊。
还没等厉衡继续质问,虞清仪便突然两眼一翻,身体径直倒在了马背上,脑袋砸在了马脖颈的鬃毛里。
看着体力透支晕倒在自己面前的虞清仪,厉衡淡漠的道:“拖下去,扔进货箱。”
末了,虞清仪被扔进了距离厉衡最近的车厢,依旧跟货物挤在一起。
而她的表现,确实让厉衡陷入沉思——他一度认为她完了,因此没能看到后面她是如何唤醒左臂并持刀反杀山匪的,但在这种情况下能激发潜能做到爆发性反杀,体能和武力绝非常人。
他很奇怪,那杀千刀的前朝皇帝为何会培养出这样的公主?
但不管怎么说,她确实有很高的利用价值,只做个婢妾,有些浪费了。
队伍赶路走了三天两夜,虞清仪就像个行李一般被丢在货厢里,又冷又渴,但体力实在是缓不过来劲儿来,动弹不得。
每当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车厢里的时候,外面的副将就会丢一个葫芦进来,并道:“摄政王说了,饭可以不吃,水必须喝,而且得本将军看着你喝完。”
虞清仪嗤了一声,默默骂了一句“脑子有毛病”。
副将自是听到了,他听说过虞清仪,但她能这般放肆的辱骂厉衡,还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他遂打招呼道:“末将谭城,你可以叫我谭副将。”
车厢内的虞清仪懒得理他:“不认得。”
韩城却低声在车厢的窗口道:“末将知道虞清君的下落。”
那一刹,虞清仪记住这个名字了。
直到第三天的夜里,队伍终于抵达营地,并开始驻扎,驻扎结束后,厉衡在队伍里组织了片刻秩序,待各位副将歇息后,方才叫人将虞清仪拖了出来。
被拖出来的时候,厉衡见虞清仪那副蔫得半死不活的模样,扯着她的头发让她抬头注视着她,并道:“路上颠簸,随便吃东西是会出人命的。”
这就是他饿她三天的理由,她当即唾了一口:“没颠死你真是太可惜了。”
厉衡眯眸:“你若是想饿第四天就继续骂。”
“本宫没读过几本书,能想到的骂你的词儿程度都太轻了。”
“那就是不骂了?不骂了就进帐篷。”
说罢,两个士兵便把她丢进了帐篷,帐篷里正摆着一盘烤羊肉。
只听厉衡道:“赶紧吃,你现在这副模样让本王提不起半点兴致。”
那她还偏不吃了!
即便她很清楚反抗会换来什么,她也依旧不愿就范。
于是不出意料的是厉衡恼火的掰开她的嘴,将烤羊肉往她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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