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的脸庞上绽放着最和善而真诚的微笑。那笑容如同初夏的阳光,温暖而明媚。他清澈透明的目光中隐藏着敏锐的观察和深沉的筹划。
他轻声开口,声音温柔而坚定:“我知道你们此刻心中的想法,你们在悼念那些逝去的战友,那些曾在我闪光弹下倒下的汽车人。我为自己树立的招牌确实让我在众多长官中脱颖而出,获得了升迁的机会。然而,这也让我成为了你们眼中的焦点,仇恨的靶子。”
白虹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着自己的火种仓,目光扫过每一个望着他的人。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光学镜中却透露出深深的哀愁和无奈。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激昂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他,用最温和而坚定的言辞,向人们述说着这段沉重而悲壮的历史:“现在,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就只看到了我,却忽略了在这战场上,还有无数其他的战士。在这场漫长的战争中,在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的种族悲剧之中,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卷入这场漩涡,深陷泥淖,血污满身。被命运戏耍,被推向了无法回头的境地,等待灵魂的救赎。”
他的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指人心,让人无法回避。他的声音在舰桥上回荡,像一篇悠扬的乐章,让人感受到思想的共鸣,目光中充满了感慨。
“想想看!大家!请想想看!在你死我活的战场,如果我不奋力拼杀,我是否也会如同你们悼念的那些汽车人一样,火种熄灭,支离破碎地倒在这片战场上,生命消散,如同尘埃般渺小。不同的是,没有会悼念我。只会有人把我的尸体捡回去,拆散了,补充零件库,或者挑选还比较可用的,送去兵工厂。”
他叹息:“我所有使用的手段,只是想活着,如此而已。”
白虹露出自嘲的苦笑:“然而,命运却如此捉弄人,我还是被送到了制裁部。在那里,我度过了两百年的痛苦时光。那里的环境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绝望的死亡气息。每一次的拷问都像撕裂灵魂一样难以忍受的痛苦。可是那里的医生,却让我无法选择结束生命。”
“可悲又幸运的是,两百年了,我还活着!”
“我讨厌那地方。我痛恨这场灾难。他们经常用各种残酷的手段来折磨我。”
“刚刚说的那些只是‘小菜’,还有很多‘大餐’,我就不说了,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听说它们……为了你们好。”
整个飞船内部陷入了沉默,只有白虹的话语在回荡。基于对霸天虎制裁部的风闻,没有人怀疑白虹话中的真实性。每个人都沉浸在他的讲述中,大家脸色好像都不太好,仿佛他们在想象中,就已经亲身经历了那段黑暗的时光。
“我出身霸天虎最粗制滥造的流水线。就算是火种,也是从那些逝者的身上提取回收的材料制造的。我以前并不知道普神是否会倾听我的呼唤,但我也会在痛苦的深渊如你们一样向火种源之井祈祷。”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们的祖神也会眷顾我这种劣质的产品。因为,就在我以为自己将永远沉沦于黑暗之时,我的指挥官出现了。”白虹抬起眼望向驾驶座旁边的通天晓指挥官,笑容灿烂,“他如同α恒星那温暖的光芒照进了我的生命,将我从永无止境的痛苦中解救出来。他的出现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仍然有光明存在。”
通天晓的内心如同被拨动的琴弦,自从白虹打开面罩,露出那模式化的笑容,他就知道,这又将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表演”。然而,通天晓并没有阻止,因为他觉得白虹如果能通过语言解决这件事,肯定比用出别的手段要好得多。
当白虹开始提及制裁部的旧事,通天晓还跟着一起感叹了一下。然而,当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时,通天晓的心中立刻警铃大作。他心中的疑云骤然聚拢。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白虹话语中的玄机,那混合着不同时期真实事件,拼接成惑人的旋律,弥漫成一片言语的迷雾,试图掩盖全部事实的真相。通天晓的眼神变得坚定而锐利,准备出言澄清。
然而,就在这时,白虹转头望了过来……久别之后,通天晓第一次看到了他的光学镜。他震惊地发现,白虹那双他怀念了无数次的暖色光学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变成了一片纯净的白!
通天晓的处理器轰鸣作响,试图解析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就算那双白色光学镜满是暖融融的笑意,也无法打消他心中深深的忧虑。
见通天晓果然被自己的光学镜变色的事情惊住了,白虹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果然一直忍住不去看他,留下这一手还是有用的。不然以指挥官的直脾气一定会揭穿他话语中的小把戏。不过就算他说破了,他也有办法应对,只是麻烦了一点点罢了。他不再看通天晓,得抓紧时间完成这次讲话,指挥官责怪他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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