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里刚刚经过一番扫荡,正是侍们松懈的时候。
她所处的房间现下房门大开,屋内一片狼藉,像是刚刚遭过贼。
凭着记忆,江宁寻到了次间,红木桌案上摆着的是江禄原配余氏的牌位,说也有趣,硕大的江府自原配仙逝后,十几年来正房夫人的位置一直空着,为江禄在京中各家后宅内赢得了不忘亡妻深情的好名声,只是说是深情也不尽然,江府后院的六七八九房小妾又该如何解释?
江宁不敢耽搁,在牌位后的墙壁上不断摸索。她曾偷看过江禄有过类似的举动,而后便不见了踪影,也因此断定这间耳房之内必有暗室。
果不其然,在摸到一块似有松动的砖块时,她下意识按了下去,接着便是吱呀一声,墙壁竟自己移动弹出了密室入口。
为虎作伥这些年,她见着江禄在朝中愈发顺风顺水,各处官员费尽心思都要攀上他的关系,这些年来四处收受的金银珠宝、玉器古玩竟就被他藏在元妻牌位的墙后。
都道是富贵迷人眼,踏入密室的第一眼,江宁险些要被满室的财宝惊得滞住了呼吸。
靠着墙壁两边悬挂的长明灯的光亮,江宁迅速调整了下呼吸,待心中震惊平复些,终究还是没忍住抓起一把银票塞进怀中。
饶是此刻对着满室财宝多有不甘,江宁深知仅靠她一人根本带不走这些东西,见好就收方是明智。
宋仲成让她取的东西只听描述该是不大才是,江宁的视线转瞬移到密室中央的寻到摆放在博古架上,数十个锦盒摆放有致,还未打开,已经猜到内里价值定是远超寻常金银。
架子正中的小巧紫檀木盒似乎有着别样意义,打开木盒映入眼帘是一块刻画着古怪图腾的令牌,倒是有些对上了。因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江宁想也没想咬了一下,金的?
未免疏漏,江宁还是将其余十几个盒子一一翻查了一遍,最终确认该是没错。
有人来了!
江宁想也不想将令牌收在怀中,待外头的动静消停了,再略有不甘看了一眼密室,愤愤离开。
“义父有令,这几日咱们都得离开这里避避风头。”
厅内齐齐站着七八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认真听着江宁的吩咐。
“宁姐姐,咱们该去哪里呢?”胆大的姑娘开口询问,她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除了这里似乎无处可去。
江宁深深看了她们一眼,心中怅然,就连她亦是如此,离了生活了十余年的别苑,该去往何处亦未可知。
“平日师师们教导你们的都忘了?隐于集市是最基础的能力。”
“……何时回来呢?”
“不必回来了。”
此话一出,厅内的几个小姑娘皆被惊住了,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这些银票你们拿去分了,随后即刻出城!”江宁的语气不容置疑。
“宁姐姐……”还有些不甘心的。
“你们在这里生活了都有五六年了吧。”江宁态度稍稍放缓了些,“如今江府已大难临头,咱们的身份特殊,若还留在此地,保不准明日官差追查过来,届时你们性命能不能保住谁都说不准。”
见众人脸上神色各异,江宁继续说道:“平日教导你们的师父都忙着各奔东西,难不成你们觉着仅靠你们能躲过这劫?”
“……”
“好在养在这里这些年,师父教导你们保命防身、察言观色的功夫你们学得都不错,若离了这里靠自己想来也是能活得不差的。”
“姐姐……”
“担了你们一声姐姐,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去送死。拿了银票,速速离开,一辈子都不要回来。”
“……”
京城百姓一年的生活五两银子绰绰有余,凭借在这里学到的生存本事,再加上银票,足够这些小姑娘安稳一生。
分完银票,厅内的小姑娘一个个离去。
“宁姐姐我们能跟着你吗?”还有两三个年岁小些的不肯离开。
江宁看着她们稚嫩的面孔,有些滞住。素日她习惯独来独往,这些年看着别苑里一同长大的姐妹一个两个离开、再一个两个死掉。新的孩子一个两个被送进来,循环往复……
“跟着我做什么?我亦是自身难保,快走吧,耽搁越久对你们越不利。”思索再三,江宁还是拒绝了。她本不愿多与人亲近,习惯了独来独往, 况且对于这些孩子她自认已经仁至义尽了。
“姐姐保重。”
“姐姐保重……”
相较于那些孩子的依依不舍,江宁倒显得果决许多。
确认人都走了,烛台丢下,事前洒过火油的地面顷刻燃起一片火海,并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处蔓延开来。
这里地处偏僻,等人发现火势再赶来救火时,里头的一切早已化为灰烬。
……
她行至一处,忽而一枚羽箭射来,正中她的胸口。
“是你?”射箭之人已然认出了她。
她未来得及作何反应,便有无尽的黑暗将她整个人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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