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舒映虹来讲“六道众厅”内均是高手,都是敌人。 赵好或许例外。 至少他还没动手,也不愿动手,没必要动手。 快乐佛是个外家绝顶高手,不论是“龙爪手”或者“金刚不坏神功”,都足够让自己陷于苦战。 他应该远不止这点本事,绝对不止。 而知天下则更难缠,他善于把握机会,加上那一手诡谲多变,阴狠毒辣的暗器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他定藏着别的杀招,存着其他诡计。 这二人不可忽视。 但更可怕的人物是大自在天。 可怕的是他消失了。 不见了。 舒映虹惊惧中抬眼一望,顿时不寒而栗。 原本只是冒冷汗,此刻汗水却是流出来,淌下去,倾泻而出。 他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趴伏在房梁上,并迅速的匍匐爬行。 这黑影张开粗细不一,长短不同的手脚,像只在觅食的蜘蛛,富有侵略性,具有攻击性。 这不正是大自在天吗? 恐惧只会让自己失去战斗力,那无疑引颈待戮,这个道理舒映虹再清楚不过。 他唯有拼死一搏。 剑光也表明了他的斗志仍在。 一道坚决,坚强,坚定,坚硬,坚锐,坚挺,坚韧不拔的剑芒飞斩大自在天。 剑光漾起七彩的耀芒,犹如天边喷出的一道彩虹,炫目壮丽,波澜壮阔。 剑气飞纵发出的啸声,仿佛一头雄狮发出震慑人胆的怒吼。 那是强的离谱,高的惊人的剑,也是集舒映虹毕生所学,剑法之精髓。 “七色霞衣映舒云”。 这不是一句诗,而是一种剑法。 诗意一般的剑光。 剑意里写满了诗。 知天下微微抬首,扬了扬山羊胡,低声喃语一句:好剑!可惜…… 他话没说完,胜负已定了。 一瞬间,大自在天漆黑的斗篷自中间倏然分开,像两只振翅欲飞的双翼。 然后就是一缕雪亮的光芒飞出,一道凌厉的锐劲掠起。 冷如风。 风里透着刀气。 寒似霜。 霜中含着剑意。 舒映虹诗一般的剑光骤然静止,绚丽的色彩立即消散,被大自在天寒霜般的剑意所凝结。 他感到了死亡,眼神变得绝望,咽喉处一阵透彻心底的冰冷感袭来,身躯随之剧烈抖动。 舒映虹失了重心,身躯急速下坠,“噗呲”一声,他喉管皮肉一翻,喷射出惊栗的血花。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没有呻吟,什么都没有。 ——只有死亡。 大自在天身体往下一沉,落得更快。即将触到石椅时,黑羽斗篷左右舒张,轻轻一振。 那石椅上镶嵌的暗器,断刃,纷纷被震到两边,毒力也随之驱散。 快乐佛迅速双掌一拍地面,腾身而起,飞开有六七尺远,方才落地。 知天下也往赵好这边一掠,身法如脱兔一般灵巧。 赵好则往旁边又让了一下,有意与知天下保持了一丈多的距离。 此刻,大自在天已然坐在破裂不堪的石椅上,并伸出一只细白光滑的右手,抓住了舒映虹的发髻,同时左脚一踢他瘫软的身体。 只见舒映虹尸首分离,脑袋让大自在天拎在手里,微微转动摇摆。无头的身躯被蹬飞出去,呼啸着撞入那个空空的长木箱。 箱子的尺寸十分合适,正好将舒映虹的尸体置于其中。 前提是没有头的尸体。 舒映虹头颅的断处,“滴滴答答”的不停有血液淌落,淋洒在地面上,形成一大滩触目惨艳的血印。 “弟弟,你又有一个新酒杯了,这下满意了吧?” 大自在天语气娇媚,柔软,甚至有点荡人心魄。脸上仍是一片阴沉,那对寒刀似的眼睛射出冷酷的目光。 “这种垃圾货色也配给我做酒杯,不是你非要出手,我早就把他的头捏爆了。” 这次的声音又极粗,极凶。 说完,大自在天竟然做了一件让赵好瞠目结舌的事。 赵好没想到,也不会往那处想。 只有疯子才会那样做。 ——不对! 疯子也不会,疯子至少是人,人应该干不出这样可怕的事。 除非是……魔鬼! 赵好眼前就有一个魔鬼。 大自在天狂叱一声,张开血盆一样的大嘴,露出了参差不整的利牙,一口咬向了舒映虹。 赵好以狠闻名的凶徒,也不忍直视这样的血腥场面。 “弟弟,有贵客在这里,你怎么能这样放肆。赶紧停下,别吓到赵先生了。” 大自在天眼神兴奋,表情癫狂,完全沉浸在血腥味带来的快感之中,如同一头饥饿的野兽迫不及待的进食。 面对这种噩梦般的景象,知天下似乎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他瞄了赵好一眼,微微一笑示好。 快乐佛合掌道:阿弥陀佛,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一切皆为虚幻,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即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善哉,善哉! 赵好一时语塞,也不知怎么接话。 “弟弟,别太过分了。赵先生是“佛爷”的人,不能这般无礼。” 大自在天把头转向背后,拎着舒映虹脑袋的手也往后一背,可仍能听见嚼咽的声响。 赵好看见了另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 也是大自在天的脸。 这面容略小,娇小的那种小,嵌入在后脑勺里。 眼很媚,眉很细,鼻很尖,嘴很小,耳很弯。 双靥绯红,唇红皓齿,面白如玉,黑发如瀑。 赵好之前觉得这大自在天阴阳怪气的,也暗自猜测,可始终无法确定。 此刻能断定女子的声音来于这张脸,她一直潜藏于大自在天脑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