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周玄英誓不交人的决心反而更加坚定了。 在他看来,林笙箫身负莫大气运的消息一旦走漏,势必会成为各方势力争逐的对象。 而洛璇玑身为定国公的孙女,身份尊贵,她亲自前来拿人,必然是受了朝廷之命。 更能够证明自己所料不差。 又联想到二人在路上时林笙箫的讲述,周玄英对龙昊想要窃占林笙箫气运的事情,已是深信不疑。 若是林笙箫不现身,一切都还好说。 在宗门存亡面前,兴许他会改变主意,悄悄的把人送出去。 但如今,林笙箫已然露面,周玄英再无退路。 一面是放人之后还要承担朝廷问责的风险。 一面是让知道林笙箫下落的人永远开不了口,既保住了宗门大兴的希望,又能将所有的事情掩盖。 周玄英无限倾向于后者。 况且平心而论,林笙箫是周玄英连哄带骗忽悠回来的。 此时面对前来要人的洛璇玑,林笙箫却还能说出如此大义之言,为玄心奥妙宗开脱。 多少也勾起周玄英一丁半点的气节。 一个小姑娘尚且视死如归,自己堂堂一宗长老,若是怂了,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于公于私,周玄英都觉得自己要硬气一回。 而朴人勇,在听到林笙箫所说时,不禁连呼好手段。 果然示弱才是女子无往不利的大杀器吗? 不仅只言片语便将极力置身事外的王玄鉴扯了进来。 还彻底把玄心奥妙宗推到了朝廷的对立面。 朴人勇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却见洛璇玑仍然不慌不忙:“她刚刚说的话,二位道长可有话说?” 二人却都默不作答。 事已至此,说不说的,已经不重要了。 洛璇玑又说道:“那我就懂了,想来二位是执意不肯放人了?不过晚辈想知道,这是二位的意思,还是玄心奥妙宗的意思?” 朴人勇不禁一怔:“有区别吗?” 洛璇玑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别打岔。” 朴人勇疑惑道:“你若是想借此拖延时间?会不会晚了些?” 洛璇玑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根本没有人知道我们来了这里,就算你能拖上一时片刻,又有什么意义?” “方才让你走你又不走,如今再想走怕是难如登天。” 朴人勇又开始了抱怨。 洛璇玑却神秘一笑:“你怎知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 “什么?” 朴人勇惊讶的眼神带着些许激动:“难道说......” 洛璇玑一副瞧不起朴人勇的样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出来不知道留下线索?若是没留后手,我敢这么嚣张吗?” 朴人勇闻言,心中恢复了点底气:“其实我是有留线索的,不过......” “不过你这线索留了跟没留一样,得亏是我,不然换了别人,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二人身后传来。 这声音有些特殊。 尖细却又中气十足,乍一听完全分不清是男是女。 二人回头,看到一个身穿黑氅的人。 他的面色极白,模样也极为俊雅,身形却显得十分单薄,与他身上宽大的黑氅显得不太搭调。 洛璇玑的眼神告诉朴人勇,她并不认识来人。 而且如果是定国公派的人,绝对不会只派一个。 再看这人包裹严实的打扮,朴人勇猜想,这人大概也是一名暗卫。 来人绕过洛璇玑和朴人勇,缓步迈上石阶,对着王玄鉴说道:“王道长,这两个人你怕是留不住。” 留不住? 洛璇玑被这霸气的言语惊住了。 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自信? 一旁的周玄英也是被这话逗笑了:“这里可是玄心奥妙宗!” 黑氅人微微侧目:“你是......” 王玄鉴赶忙拱手作揖:“这位是我师弟,周玄英。” “哦。” 黑氅人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转头看向洛璇玑,微微一笑道:“洛姑娘,找东西掩住口鼻。” 洛璇玑点了点头,弯腰从裙角撕下一片,当做蒙面。 果然晕眩的感觉消减了不少。 “怎么回事?” 黑氅人道:“这些个长生道徒,个个沉迷丹道,炼制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天长日久这丹气就沉积了下来,玄心奥妙宗又地处深谷,丹气无法消散,便形成了毒瘴。” “胡说!我宗炼丹所用,皆是遵照医典,辅以珍稀药材,岂是你口中所言乱七八糟之物?” 黑氅人仍不搭理周玄英,耐心的向洛璇玑解释:“洛姑娘可听说过流珠?” 洛璇玑摇了摇头。 “流珠又叫姹女或神胶,乃是炼丹必不可少之物,但此物本身就是剧毒。” “前辈的意思是,我们是中了空气中的流珠之毒?” “正是。” “那他们怎么没事?” 洛璇玑指了指王玄鉴和周玄英。 周玄英接着说道:“不错,若是有毒,为何我和师兄都相安无事?” 黑氅人淡淡一笑:“这屎吃多了,自然也就不觉得臭了。” “放肆!” 在自家地盘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么个外来人无视,此刻更是出言羞辱,周玄英早就怒不可遏。 王玄鉴却立马出声斥责:“师弟,休得无礼。” 周玄英从王玄鉴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悄声问道:“他是......” “叶无痕!” “叶无痕!” 周玄英登时愣住,但很快就又笑了起来。 “我还当是谁,原来是昔日名动江湖的无痕公子,怎么不躲在西域安享晚年,跑到这里来了?” 言语中毫无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