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
阿湘公主来了顺宁宫。
曲渡边正在和一点白‘殊死拼搏’,这家伙刨了宣妃半个菜地,他举着木板往狗屁股上拍。
一点白奋力挣扎,惨叫连连。
他内功小有所成,压制个狗子绰绰有余。
人狗大战结束于阿湘公主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咳嗽声中。
她算是知道自家娘亲嘴中的‘顺宁宫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了,她就没见过哪个宫里像是顺宁宫这么有生活气。
曲渡边拍拍身上的狗毛,“阿湘姑姑?”
阿湘公主笑了笑道:“一起坐坐?”
“好啊。”
曲渡边请她去了他在顺宁宫的房间,叶小远给他俩倒茶。
阿湘公主诚挚道:“姑姑要多谢你这些年对慈宁宫的照顾,不然,我或许再也没办法见到娘亲了。”
曲渡边愣了一下,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没想到是这件事。
他摆手,不领这个功劳,道:“小事啦,我是无聊才去找的太妃奶奶们玩,奶奶们不过是纵着我。”
阿湘公主:“不,小侄儿,这很重要。”
“远嫁和亲的公主,回京一趟十分不易,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相见的机会?或许这次就是最后一面……你举手之劳的照拂,对我来说十分珍贵。”
曲渡边:“阿湘姑姑太客气了。”
他迟疑片刻后,道:“听闻您回京城的时候,路过了边城,既然见了明皇叔,不知道有没有……”
阿湘公主道:“你是想问你外公吧?”
曲渡边点头。
上次见面才是他两岁多,转眼已然将近十年。
外公年纪越来越大,戍守北疆,消息两三个月才有一次,有时候甚至是半年才来信。他这几年都很不放心,担忧外公身体。
外婆嘴上不说,实际心里也总提着一口气。
阿湘公主:“北疆各部动乱的时候,我与持剑侯、夏宏将军会时有传讯协商。此次路过北疆边城的时候,我在那里住了两日算作修整。跟持剑侯见面,说了不少的话。”
当然,不是住在军营和城池里,而是在外面搭帐篷。
毕竟她身边带着北疆的人,泄露城池布防总归不好。
曲渡边:“外公状态如何?”
阿湘公主笑道:“饭量不减当年。”
须发大半都白了,但是精神头看着不错。
“持剑侯把文书的工作丢给了夏宏将军,十年前,北疆分权,明亲王带队宦官当做监军。因为有监军在,军令下达迟缓了不少,持剑侯怕自己暴脾气上来杀了监军,所以每次扯皮都是夏宏去。”
曲渡边一笑,“外公不喜欢麻烦。”
阿湘公主:“对了,差点忘了,我这次带来的东西里,还有持剑侯塞上去的木匣子,让我送到乌老夫人手上。不过现在都搁置在公主府,我回去之后就差人送去。
”
曲渡边听罢,站起来朝着阿湘公主拱手行了一礼,“姑姑,侄儿有个不情之请。”
阿湘公主抬手扶住:“不必如此,快坐快坐。你说吧,能力之内,我定然办到。”
曲渡边道:“并非大事,只是请姑姑亲自去趟持剑侯府,跟外婆说一说外公的近况,多说一些,日常也好,您稍微编一编也罢,外婆真的很想他。”
纵然有信件往来,也不如亲见之人言谈细说。
就算只宽慰一分也好。
阿湘公主:“小事而已。”
一日来,她听闻了不少七皇子的事迹,感觉是个闹腾跳脱的孩子,但没想到其实心思这般细腻。
她看这孩子越发顺眼,温和道:“姑姑在京还有一月才走,要是还有别的事,也可以来找我。”
曲渡边:“谢谢阿湘姑姑。”
他们在顺宁宫吃了顿饭,阿湘公主见了织仪,夸了句漂亮,又说她到了该选驸马的年纪,可以早日相看起来。
一番客气闲谈。
午膳后。
曲渡边跟着阿湘公主一块去了公主府,拿上持剑侯塞上来的木匣子,去了持剑侯府。
他们走后。
郭贵人显得忧心忡忡起来。
她在看见阿湘公主的那一刻,一直隐藏的焦躁和担忧就好似被针扎破了个口子。
她对宣妃道:“陛下应该不会再选公主去北疆和亲吧?”
宣妃:“北疆现在平稳,阿湘公主也没有力不从心,陛下没有表露要再度和亲的意思。”
郭贵人:“那陛下也没有明说,不会再和亲一位公主,加强对亲近大周的部落的扶持不是?”
织仪差了两个月,但也即将十五岁了。
思和还小,适龄的公主就织仪一个。
宣妃道:“眼见着这几年是不大可能的,要是想要杜绝和亲的可能性,给织仪仔细招个驸马便是。”
郭贵人发愁道:“就怕织仪不愿意。”
她要不然跟着观星司的副司主学数算,要不然就是去谢家帮元姐儿准备成婚的一应物什,脑子里根本没有招驸马的那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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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剑侯府。
曲渡边跟阿湘公主把木匣子带给了乌思挽。
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