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这个...”江玉郎愁死了,这要如何回应才好。
说是自己家的,那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家贩卖私盐的罪名。毕竟这些盐,可都是没有在盐政衙门登记造册的。
若说不是,被直接抄了怎么办?
自己家一半以上的私盐,都存放在这处码头上。
真要是被抄了,那损失堪称惨烈...
左右为难之时,却是听闻陈然言道“本官还未至盐政衙门交接,无论是否是私盐,都与本官无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江玉郎先是发呆,旋即大喜过望。
陈大人真是上道啊。
这個理由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他现在还未到任,还不是权知巡盐御史,私盐的事情自然不归他管,遇上了也没办法。
江玉郎心中欢喜,已经在想着,回去之后要好生准备几匹绝色瘦马,外加一大笔的银子作为谢礼...
然后,他就听到陈然跟着喊“柳湘莲何在?”
策马而来的柳湘莲行礼“大人!卑职在此!”
“大军远来水土不服,暂且征用此处码头为军营驻扎,尔等领五百人驻扎于此,将此地划为军营重地。”
柳湘莲自不会有什么废话,当即行礼“卑职领命!”
落下神色惊恐的江玉郎,陈然翻身上马直奔扬州城而去。
大批人马入了繁华的扬州城,路遇百姓多是唯恐避之不及。
毕竟这个时代的军伍之人,风评一向很差。
一方面是大头巾们的诋毁,另外一方面则是武人在品性方面的确多为烂人。
一路直入盐政衙门,先是在前衙与文书官吏做交接,旋即直入后院去见林如海。
沿途见着的丫鬟婆子,各个都是神色悲悯。
她们的家主快不行了,她们自然也不会有太好的未来,都到考虑出路的时候了。
来到林如海的房间。
神色萎靡的林如海,斜靠在床头,红着眼睛的林妹妹在床榻边抽泣。
除此之外还有几位林如海的妾室与丫鬟,甚至还有几个假装悲悯的男丁。
“林大人。”陈然上前见礼,拿出了吏部文书“在下奉皇命来此,暂且权代林大人之责。还望林大人好生养病,早日康复。”
两人并不熟悉,是第一次见面。
以往也没什么太大的交情,顶多是通过贾雨村的关系算是知晓对方。
上来就打官腔表述官样文章,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半遮被褥的林如海,抬眼望着陈然,挤出一抹笑容“辛苦陈大人千里迢迢跑一趟,一应衙门诸事,直寻府中人等就是。”
说罢,他有些艰难的探身,取来一旁的大印轻抚了一会,转而郑重的双手递向了陈然。
这是代表着巡盐御史的身份,带着掌管盐政衙门,管理两淮江南各地盐政事宜的信物!
神色郑重的陈然,上前接过大印。
旋即嘱咐了几句好生歇息,保重身体,以后必能好转起来的废话,转身就带着平儿告辞离开。
没什么交情,自然也不好阻碍人家父女团聚。
回到前堂,招呼衙门众人聚集,当众展示了大印与吏部调任文书,外加皇帝的皇命圣旨。
从此刻开始,盐政衙门就真正意义的归他管理了。
“城南二十里外太平河畔,有一私盐仓库。”成了巡盐御史,陈然就开始查办盐政,第一个开刀的自然就是偶然遇上的江家私盐仓库“尔等速领盐丁去查封。”
盐政衙门的人面面相觑,他们自然知晓太平河畔的私盐仓库,都是属于江家的。
多年以来,盐政衙门早已经与那些明面盐商,背地里却是大盐枭的盐商们有了默契。
盐商们掏银子上供,盐政衙门睁一眼闭一只眼。
新来的这位巡盐御史,开口就要查抄,这...
“大人。”有人常年收江家的银子,总归是要为人家说话“是否私盐,还需调查确认。说不得是哪位盐商存放的官盐...”
“很好。”陈然颔首嘱咐“封账房,查所有的盐簿。好生查一查,那边码头上的盐,究竟是不是私盐。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天黑之前,我要得到定论。”
出头说话的人,头皮发麻却是不得不应下。
他是左右为难。
说是官盐简单,甚至在盐簿上添加上去都行。
可问题在于,若是多了这么一大笔的官盐,别的问题不提,就说这么多的官盐抽税的银子谁来出?
盐一石,税五百文。
江家一半的私盐被堵住,这得交多少税?
若说是私盐,那直接就是被查抄的下场。
盐其实不值钱,海里无边无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可江家在江南各地的发行网络,都在等着他们供货呢。
私盐被查抄来不及供货,带来的影响甚至比交税还要严重。
没办法,只能是安排人手尽快将消息送到江家去。
如何抉择,交给他们自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