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有天相,但我坚信一件事——只要有你和冰坨子在,无论是谁都一定能平安回来。”
“微微……”
庄玉衡爱怜的冲她扯出一抹笑,习惯性拉过手腕安脉,典型的交替脉,脉率快而无力,心痹之症已经很明显。
“微微,我和汀风同样会一直护在你身边,所以你也一定要平安,无论再难都不要放弃,好不好?”
……
宋微尘眼眶发热,她当然知道庄玉衡在说什么,油尽灯枯的不是阮绵绵,是她。
可她还能怎么办呢,有些事情她必须在七夕那日瞒着庄玉衡和墨汀风去做,有些事情……他们注定守护不了她。
宋微尘只能故作轻松打着哈哈装无事发生。
“哎呀都说了我很难杀的,主角光环听过吗?你们这些大佬一个二个都对我这么好,我肯定不是女配的命,安心安心!”
“那首哪吒的打油诗怎么说的来着?哦!”
宋微尘似京剧里那般,拉开架势唱念做打,
“从来生死都看淡,专和老天对着干,我命由我不由天,小爷成魔不成仙!”
……
“老庄,走吧。”
不知何时,墨汀风已经站在了两人身后。
宋微尘的“起范”也僵在了身上——就,怪尴尬的。
显然墨汀风已将一切安排停当,门上的音障禁制也解了,丁鹤染和叶无咎消失不见,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庄玉衡敏锐察觉出不对劲,
“哎呀我突然肚子疼,半柱香后我们飞辇碰头!”
话音未落,人已闪形消失。
.
桌上烛火摇曳,将两人影子拉得瘦长,哆哆嗦嗦映在墙壁上,一忽儿相拥,一忽儿又离得很远,像极了墨汀风现在的心情。
嘴唇动了几次都没能说出半个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自欺欺人。
让她不要去,他说不出口。
让她去,他更说不出口。
明明只是一盏茶的时间,沉默却像一生那么长。
“微微……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是说不出的疲惫。
宋微尘脚丫对在一处,低头抠着手指,活脱脱一副期末考砸了不知怎么面对家长的表情。
她想了半天,决定说实话。
“我承认,我是想去看看沧月。”
“但不是因为……不是因为他曾经是我的男朋友。”
宋微尘想起夜宴那晚,几次细看孤沧月的眼睛都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他眼睛里好像有别的什么东西,所以他总闭着眼假寐。
她总觉得孤沧月之所以会在境主府那样狠戾的对她,定有隐情。
……
打定主意,宋微尘抬头认真对上墨汀风的视线,
“如果不是他,我来寐界的第一天就已经死了。”
“所以我无法否认对沧月的关心和在意。”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说好了去鬼市找我却再也没有出现,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会一副彻底不记得我的样子,我想知道曾经的那只大鸟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变成现在这鬼德性。”
“不对,其实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我只是在怕。”
“我怕的是他记得一切却要故意为之。”
“我怕的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怕的是他有危险。”
宋微尘突然双臂一展扑到墨汀风怀里,软软的唤了他一声,
“汀风。”
“我毋庸置疑的爱你。”
“但我做不到对沧月的反常视而不见。”
“阮绵绵有你和玉衡哥哥守护,相信她不会有事。可……可大鸟没有人守护,就他那个破脾气,要真有点事,他身边什么人也不会有。”
“我一想到也许他陷入了很大的麻烦,却无人可听可诉可救……就心里直发酸。”
“我也许帮不了他什么,不,我肯定帮不了他什么,但至少可以跟他站在同一边——我得让沧月知道,我跟他站在一边。”
……
宋微尘说累了,静静地靠在墨汀风坚实温暖的怀里不再做声。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他轻轻叹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