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冷气越盛,人也越来越少。
燕民大多住的都是蒙古包类似的房子,大概是为了方便迁徙。直到离乌拉圭近了些的时候,才能看到一些仿中原的建筑,多是官员居住。
九月初一的那一天,安芷柔到了乌拉圭,也看到了耶律齐的母亲,如今燕国真正的掌权人。和安芷柔先前想象的强势精悍的形象不同,是个温柔谦逊的女子,甚至长相更偏向中原人。
她叫纳兰,在燕语里是太阳的意思。就如一见到她时,安芷柔瞬间明白为什么耶律齐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能够长成现在这般开朗的模样。她的眉眼都是舒展的,岁月给她增添了皱纹,却不减她的风度。
穿着一身藏红色的袍子,头顶着白狐裘的帽子,上面还有一个金色的尖顶,象征着皇权,红色的珊瑚将她的整个额头包裹,在鬓角两侧垂下,腰上的腰封镶嵌着两个有巴掌大小的祖母绿。她撑着的拐杖上也镶嵌着各式珠宝,在顶端摇晃着狐尾。
安芷柔朝她行了一个中原的礼节:“臣女安芷柔见过燕王!”
纳兰坐在前座,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上前来,让我仔细瞧瞧!”说的也是一口流利的汉语。
安芷柔有些诧异地抬头,对上面前那人和蔼的容颜,心里的戒备也放下了不少,走上前跪在了纳兰的左边。
纳兰仔仔细细地左看右看,最后拉起安芷柔的手满意地拍了拍:“不错!是个好姑娘!”说着又转头拎起耶律齐的耳朵:“你小子!眼光不赖!”这句是用燕语说的。看清纳兰的脸后,安芷柔却是浑身一振,冷汗直冒。两手交握时,明明是保养得当的手,却是格外粗糙,像是苦命之人。
如今250已经能够将燕语以字幕的形式出现,目前安芷柔并不打算暴露自己听得懂的事实。
耶律齐捂着耳朵:“啊啊啊!母后!疼疼疼!”安芷柔看着他朝母亲撒娇的模样,由心地有些羡慕,这般年纪还能同母亲撒娇。
“住宅我早就在齐儿书信的时候就准备了,前不久啊,刚修建好!”纳兰牵起安芷柔的手,缓缓起身。
安芷柔这才看到了整个宴会厅的全部,底下坐着十人分座两侧,一侧女子一侧男子,都是穿着燕民的传统服饰。
纳兰牵着安芷柔一点点走下台阶,四周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有些藏着满满的不善。
安芷柔也不加理会,其实在来的路上,体会了不少燕民的风土人情。她才深刻意识到自己想得有多简单,耶律齐真的同意自己来燕国也无非觉得能困住她,而非为了什么户籍制。
安芷柔来到了翠鸣轩的门前,眼前的建筑气势磅礴,与北静王府也有几分相似!
她无端地想起那句诗,铜雀春深锁二乔,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坐以待毙,这座宫殿将会囚禁她一生。
安芷柔压下心中的忐忑,粉饰上笑颜:“多谢陛下恩典!”这样的殊荣,这样招摇的形式,最后的骂名都由她来承担。
安芷柔看着纳兰的笑,都不免有些晃眼,耶律齐却很是兴奋地凑到跟前:“怎么样?好看吧?”
安芷柔不去看他,轻微地点了点头。
“不开心吗?”耶律齐敏锐地感觉到安芷柔情绪波动的变化,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安芷柔另一只手,有些发凉:“是不是太冷了?”
安芷柔摇了摇头:“大概是赶路太累了!能让我先休息一下吗?”
耶律齐还想说什么,纳兰率先一步,抢在了前头:“那安姑娘就好好休息!”说着,不由分说地将耶律齐扯了回去。
乌泱泱一群人离开后,只留下了翠莹和静芳还陪在安芷柔身旁,安芷柔这才有了些实感:“我做错了吗?”她喃喃地说道。
开弓便没有回头箭了,安芷柔自然是知道这一切,抬手推开了殿门。
她斜靠在炕席上,枕着从秦国带来的宝蓝色绸缎大迎枕,确认了四下无人放心开口道:“翠莹,嬷嬷,这个的皇帝你不觉得有几分眼熟吗?”
翠莹和静芳对视了一眼,一脸茫然的模样:“怎么了,小姐?”
“你们没察觉到?”安芷柔难以置信地问道,她仔仔细细地将纳兰的脸回忆了一遍。
“怎么了,小姐?您可别吓奴婢!”翠莹胆子小,一下子放下了手里的盘子,爬上炕,躲在安芷柔的身侧,四下看着。
静芳还算冷静:“姑娘不妨直说。”
“还记得我们刚刚道燕国地界时候遇到让我祈福的老者吗?”安芷柔问道。
静芳和翠莹都点了点头。“你们不觉得她们长得太像了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甚至连那颗痣都一样!”安芷柔抓住翠莹的手,她迫切地想要听到答案。
这种感觉很奇怪,自从进了燕国的地界,她心里的不安感就越来越甚,都快把她从骨髓处吸食而尽。沿途她见过太多相似的东西,准确来说是一模一样,以至于她都怀疑自己到底是在赶路还是兜圈子。
“小姐?”翠莹不解地看向安芷柔:“怎么可能?一个是边境平民,一个是燕国皇帝陛下,要是真的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是啊!小姐!他们认得耶律齐,没道理不认识纳兰啊?若真一模一样……”静芳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