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阅历太浅使阿飘正中下怀,后悔已迟的他只能在心里无奈喃喃:“终究还是忽略了人心的歹毒。”
意识到已掉入梁魄圈套内的阿飘生起一丝不妙之感,可现在精金两刃刀如他所愿到手,他反而开始迷茫,甚至是不知所措。
从未想过审视一番人心与人性的阿飘再回眸望向眼神呆滞,却凶怒未减的毛驴,那头总与自己作对的倔强牲口反倒没那么面目可憎。
太容易得到精金古币的阿飘这一刻才明白梁魄这是转嫁风险,其心之阴险,手段之歹毒,令阿飘领略到何为手握权柄之人的城府。
手握精金古币的阿飘瞬觉无比烫手,他丝毫没有犹豫,将东西拿给方才叫价二十万金的袁天真。
“这便是兄台方才想要的东西!”
感受到杏花巷突变的氛围,袁天真目光快速在巷中扫过,寒意透过金衣银衬直钻后背,这突如其来的泼天富贵他着实没有胆量来接。
袁天真不仅是没有这份胆量坦然伸手,更没那怀璧的能力承接烫到能够夺命的这块“山芋”。
漠城聚集高手万千,隐匿于暗处的宗门弟子与各方势力无不蠢蠢欲动,在等待机会待时而动。
袁天真重金雇佣的旁门武夫,在巷中连续争夺战中死伤大半。
侥幸活下来的那批人也在小司剑下身负重伤,早已逃得不知去向,指望这群人护他周全无异于白日做梦。
徒有万贯钱财却无任何倚仗,这在高手如云的杏花巷百害而无一利,何况以袁天真真灵九息的低微修为,就算他买下精金两刃刀,也实在无望将其带出漠城。
见阿飘将精金两刃刀拿至自己面前,袁天真只得冲着阿飘连连摆手,却是连碰都不敢轻易去碰。
“阿飘兄弟,我纵颇有家资,确也有意购买,可也知道这东西的凶险,此物不到蓟州府境内,我是万万不敢持有。”
袁天真虽一心想夺精金两刃刀,却并非人傻钱多的败家纨绔,宝贝与命哪个更重要,他尚还拎得清,实在没必要为此铤而走险,赌上身家性命。
无论是对精金两刃刀志在必得的黑袍人与梁魄,还是巷中的其他高手,仅凭袁天真一人,实在没有与之抗衡的底牌与实力。
袁天真也没想到阿飘这精金两刃刀来得如此容易,这也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千算万算,还是大意了。”
宝贝得来容易,想要守住不再被人夺走却是很难,阿飘来不及懊悔苦恼,只得认真看向袁天真:“只要成功护你去蓟州府,就能得到二十万金?”
袁天真在蓟州散财拯救流民,赢得不少民心,了事扶衣时与蓟州几位世家高手结下深厚交情。
途经蓟州那几天,他给家中老母亲回了游历江湖以来的第一封信,让得儿行千里母甚忧,远在南陵的贵妇人连夜派去无数高手去蓟州寻他这位任性好大儿的踪迹。
以袁天真对刀子嘴豆腐心的父母了解,家中派出寻他的高手只多不少,不出十日这些人就能达到蓟州境内,他要想在得到精金两刃刀后安然无恙回到南陵,也只有前往蓟州府最为安全。
蓟州府非诸侯封地,由王朝刺史执掌一方,同时也远离神将府权力渗透,是目前最安全之地。
袁天真在蓟州时结交朋友无数,其中几人是足以挤进狼烟榜的高手,这些人或许能确保他性命无忧。
所以眼下,腰缠万贯的袁天真只得夹紧尾巴学会低调做人,再者便是得仰仗背负三柄天师剑,搅动巷中局势的阿飘,以及那头滑稽毛驴。
阿飘的话让袁天真顿生一丝希望,他抑制不住狂喜与激动:“阿飘兄弟的意思……是愿意护我去蓟州?”
阿飘脸上的人畜无害淡淡笑容瞬变为难苦笑,脸上快速转变的笑眸在与袁天真目光对视的那一刻,忽然变得宁定如静湖,嘴唇微动间,向袁天真挤出三个字。
“得加钱!”
阿飘自认为不是那种喜欢坐地起价的忘义小人,于是他给加钱找了個还算合理的理由。
“我可以只取二十万金,但去蓟州的路途中这驴却得你出伙食费伺候,他一顿得喝三斤菩提酿,一槽熟豆儿,比神驹飒露紫可要能吃得多。”
阿飘没有漫天要价,袁天真毫不犹豫地欣然接受:“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已被推向风口浪尖的阿飘这时走向余气未消的毛驴,把手中精金古币在毛驴眼前晃了晃:“这回你满意了?”
说完,阿飘没等毛驴反应过来,将精金两刃刀放在毛驴的脑袋上,把这枚谁沾谁倒霉的精金古币转嫁给总想着将阿飘拖下水的毛驴。
“我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福同享,有祸嘛……得同担。”
说完阿飘身形一闪,独留还没反应过来的毛驴翻白眼。
见此情形,那些原本无望夺得精金两刃刀的江湖中人,这时无不将目光汇聚在杏树下的毛驴身上。
感知到围观众人眼神里的不善,被阿飘所坑的毛驴也只能气愤狂叫宣泄心中不满。
“呃啊~~~呃啊~~~”
毛驴翻白眼的嚎叫似在谩骂,阿飘这会儿则不以为然的撇嘴,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将双手搭在脑后,也想让毛驴感受感受被人虎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