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口,点头道:
“确实是河北酒的味道。”
没有得到称赞,妇人脸上顿时现出一抹歉意的表情,就好像自己推荐的酒水,没让客人满意,她很愧疚。
李琩压根连尝都没有尝,说道:
“娘子叫什么名字?”
妇人浅笑道:“奴家颜令宾。”
这下子,李琩和卢奂同时错愕,诧异的看向这位平康坊三大都知,挹翠楼的主人。
卢奂板着的脸终于舒缓一些,闻言笑道:
“竟是颜都知当面,方才冒犯了。”
李琩见状,顿时在心里骂了一声老不正经,原来你不是不好色啊,是看不上低段位的?
这个颜令宾在长安是非常出名的,年轻时候接待的也都是顶格贵族,眼下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基本不接客,而是退居幕后,打理起了楼内的生意。
是的,二十七八岁,就算是大龄女了,因为在大唐,这个行业的入行年龄都特别的小,所以别看人家年纪其实不算大,但是工龄可不短。
“颜氏在关中的不多吧?”李琩看向卢奂道。
卢奂点了点头:
“还是有一支的,秘书省有位大才,祖籍琅琊,后迁居万年县,眼下应是在丁忧。”
李琩知道他说的是谁,别看这个人眼下只是个校书郎,在长安却是大大有名的。
李琩看向颜令宾,笑问道:
“这么说,颜都知也是琅琊颜氏?”
颜令宾低头道:“辱没门庭,不敢相认。”
李琩就知道,对方多半就是琅琊颜,虽然颜令宾的姿色在平康坊只算中上,但是人家的谈吐和气质,其实是更高一层的,这叫内在美,小家族培养不出来。
家世、气质、谈吐、学问、音律书画,美貌与这几项当中任何一个条件搭配都是绝杀,唯有单出是死局。
只有美貌的话,其实是一具空洞的躯壳。
“罪臣女眷?”卢奂问道。
颜令宾抬头看向卢奂,浅浅一笑:
“奴家不说。”
“哈哈”卢奂抚须一笑,开始进入状态:
“这回是我唐突了,该罚。”
话才出口,颜令宾就已经端起一碗酒,双手送至卢奂面前:
“奴家陪郎君饮一杯,今日得见郎君这般人物,奴家今夜只怕难以入眠哩。”
卢奂这种文化人,最吃这一套,虽明知是对方的话术,但还是欣然的饮尽碗中美酒。
男人嘛,有一个弱点,总觉得女人看上他是应该的,因为我的魅力在这放着呢。
卢奂虽不至于那么不堪,但对于颜令宾的仰慕,还是颇为受用的。
毕竟这个女人确实不同寻常,李琩一直在观察着,此女的特殊之处其实不在话术,是肢体语言。
关键这玩意还不是装的,是天生的,这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了。
她的每一个微小动作,都是恰到好处的娇柔,眼神清澈纯真一点不像是个久经沙场的名将,比之大家闺秀,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娘子此番,是专门来找我们的?”卢奂看似随口问道。
“嗯!”
颜令宾掩袖擦拭嘴角的酒渍,随后轻轻点头,看向李琩道:
“紫金鱼袋,身边扈从颇众,这位郎君的来历恐怕不小,挹翠楼极少有紫衣贵人光顾,所以奴家特别上心,担心照顾不周,这才唐突求见。”
“极少,终究还是有的,”李琩笑道:
“但娘子肯定不便透露,这极少的贵客,都有谁吧?”
颜令宾抿嘴笑道:
“自然不会透露,事实上,郎君其实是第一个,佩紫金鱼袋来的,其他人来时都是常服。”
“瞧瞧,我就说你太显眼了吧?”卢奂哈哈一笑。
李琩嘴角一翘,凑至颜令宾跟前,小声道:
“奉旨办事!自然要正式一些。”
卢奂一愣,随即托额苦笑,你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至于颜令宾,更是一脸错愕,你是逗我呢?还是玩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