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说错了。”
善安皱眉道:
“难道我在阿兄这里,也是什么都不能说吗?”
牛贵儿点了点头:
“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随便说话。”
他有些过于严苛了,这不怪他,因为他经历的太多了。
李琩虽然有些不忍,但也知道自己这个幼小的妹妹,既然生在帝王之家,牛贵儿的早教,其实是符合时宜的。
童年养成的言行举止,会伴随你一辈子,眼下难过,以后会好过的。
郭淑做为阿嫂,一直陪伴在善安身边,闻言道:
“二十一娘久在宫内,一定是孤单的,今后若能常来也是好事。”
“恐怕不行,”
咸宜摇了摇头,关于这一点,她是非常有话语权的。
因为她当年未出阁之前,与李琩见面,也是多在宫内,而不是十王宅,要知道那时候武惠妃可是还活着呢。
牛贵儿点了点头:
“也就几年了,熬过这几年,二十一娘出阁之后,便一切都好了,奴婢也就无所牵挂了。”
善安听过之后,更觉伤心,她舍不得牛贵儿。
她不同于咸宜。
咸宜出阁之前,一直在阿娘身边,但是她呢,母妃已经过世四年了,四年来所有的宫内时光,都是牛贵儿陪伴在她身边。
所以他们兄妹几个,善安与牛贵儿感情最深。
而公主府,是没有宦官的,再者说,牛贵儿这种级别,就算亲王府也是容纳不下的。
这时候,宫里来人了,来的是高力士义子,正六品的内谒者监,冯神威。
此人与太子内侍李静忠同级,比监院中官曹日昇级别高,与曹是拜把子兄弟。
见到牛贵儿,冯神威也是第一时间行礼:
“小人见过内监,竟不知您也在此?”
牛贵儿与高力士是一辈的,但是地位肯定是差别巨大。
“怎么?圣人有口谕?”牛贵儿问道。
冯神威点了点头:
“太真娘子听说财物被毁,不高兴了,圣人让小人来传个话,请隋王妃入宫一趟,与太真娘子道个歉。”
说罢,冯神威微笑看向李琩:
“其实就是服个软,低个头,太真娘子也不是真的在生气,只是觉得被隋王妃冷遇了,入宫说道说道,这事也就算了。”
郭淑面无表情的看向丈夫,李琩其实对她已经有过交代,如果杨玉环揪着不放,也不要服软。
因为圣人,其实不希望你服软。
不要看他嘴巴上怎么说,你得去猜测他的心意,昨晚一把火烧了那些财物,本来就是高力士传的话,要不然郭淑哪里舍得。
所以郭淑眼下也清楚,圣人是在哄杨玉环,安抚对方耍小性子。
“现在就要入宫吗?”李琩问道。
冯神威笑道:“正是与小人一起入宫。”
李琩点了点头,看向郭淑:
“那你去吧,好好回话,跟人家低个头。”
“妾身晓得,”
郭淑正要起身,却被善安一把拉住:
“正好,我也很久没见过父皇了,与阿嫂一同去吧。”
李琩顿时皱眉,第一时间看向牛贵儿,牛贵儿轻轻颔首,示意无妨,他会陪在善安身边。
善安是住在大明宫的,而基哥去兴庆宫的时候,没带上她。
“那便请二位贵人动身吧,”冯神威恭敬道。
知道真相的杨绛,自然没有主动请缨,她心知肚明是圣人故意挑唆郭淑与阿姐较劲。
而她呢,今后也不会跟阿姐解释清楚,就阿姐那点心思,复杂的事情根本就看不明白。
这次改换身份,她都是苦口婆心解释了半天,甚至阿姐如何向圣人请奏,每一句话该怎么说,也都是她教的。
“唉今后还是少让王妃入宫吧,仇人见面,不知道会如何呢?”
将人送出府后,杨绛在返回的路上朝李琩小声道:
“我那阿姐藏不住心思,又是个小心眼,今后若是在公众场合,指不定会为难王妃的。”
李琩点了点头:“是该注意一些。”
若是宫宴那种场合,杨玉环耍起小性子,跟郭淑唱对台,还真就不合适。
别以为人家杨玉环干不出来,人家在历史上当着李隆基的面,扫百官群臣脸面的事情,都干过。
她比郭淑的胆子,只大不小
不管怎么说,儿子的上一任妻子,被自己抢了,那么现任这位,李隆基就算不乐意,面子上都必须容忍。
这是很有必要的,要做给别人看。
太过苛待儿媳,十王宅里那些人也不答应啊,毕竟亲王们之间虽各有各的矛盾,但因成长经历一样,实际上是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所以李隆基对付十王宅的手段,便是离强合弱,逐个分解。
多年下来,十王宅里的亲王们,几乎没有形成任何小团体,彼此勾心斗角,可见基哥的手段成效显著。
郭淑进殿之后,就一直在装傻充楞,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装傻充楞,可就是拿她没办法。
因为人家一口咬死,前隋王妃杨太真已经死了,眼下的这位,叫杨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