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少。见赵陆边走边拢头上的帽子,将头发包得严严实实,便困惑问:“六儿啊,有那么冷吗?”
“还好,只是这两天风大,老觉得地上的泥土在往脸上飞。”赵陆答。
想着自己夫人也包头,胡君荣顿时理解了。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演武场外围的营帐之中。因着今日是
但见营中的五位大夫都是身材遒劲的姿态,就算没生出浓眉大眼的好相貌,也皆是魁梧健壮的体态,赵陆就有些艳羡。
“这是什么?”赵陆拎着一个沙袋,眼见比胡君荣的要小一半,便忙问。
“崔校尉说医人者难自医,营里条件不比京中优渥,大家的倚仗不过是一副康健的体魄,你们刚来,一道儿适应适应?”医卒也是有等级的,驻守京畿的医卒更是少有的和善。
但这和善只持续了半刻钟不到,点兵的教头便捎带上了包括赵陆在内的几个医卒,“许多细则我就不再赘述了,今日我要说的是,军令,不可违!”
果然,刚站定就听教头大喝一声,发了今天的任务卡。
负重跑十圈,医卒减半。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胡君荣更是当场打起退堂鼓,但他一把年纪了,很要脸,只好将赵陆推出来,拉杂道小儿负重影响骨骼云云,不应……至少该循序渐进才好。
“那她不用负重了。”对着赵陆随手一指,便转身离去,留胡君荣哽在原地。
那我呢?
眼下是寒风,中午就会有烈日,一冷一热,肺经张弛,哪里是养身之道?胡君荣唇角嗫嚅,慢悠悠托着沙袋走动起来,盖不住满腔怨气。
“我帮你拿一半,又没要求咱们时限,慢慢跑就是。”赵陆上前接过胡君荣手里的沙袋,讨好笑道:“是吧,你不去上值,是他们的损失!”
胡君荣被贬不是意外,说了多少次不要用猛药,不要用猛药,他依旧我行我素。
从前赵陆只当他是急于求成,这才下手重些,如今远远看着,自己也翻了不少医书脉案,风寒都要开补药慢慢温养,就是不许端病灶乃是太医院默认的稳妥治法,就是为了不得罪人。
不能说谁对谁错,同样是治病,太医院素来只治三分病,胡君荣爱治九分病,都是非常极端的,前者图明哲保身,后者图立竿见影。
但少数服从多数,胡君荣迟迟不服从,被边缘化只是早晚的事。
自己尚可说是王济仁有所图,特意将人送到能施展手段的地方来,可胡君荣,只能说是仕途实在不得志。
“唉,这玩意儿也太重了吧,赶上两只鸡了。”他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嚷嚷了两句,便小声嘟囔道:“我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不明白吗,算啦,这处也没什么不好的。”
最近胡君荣特别爱怼自己,她当然知道是因为心里有气,但人生嘛……自己的努力占一部分,运气也占一部分,实力反而不是必要条件了。
见胡君荣很平静的脸在拎起沙包悠悠小跑的时候,赵陆暗暗松了口气,想开了就好,想开了日子才好过,自己也能好过。
对于教头的下马威,赵陆没当回事,甚至跃跃欲试,等着学几个招式将来锻炼用呢。
她才十一岁,就算力气大些,却还是比营地里最瘦弱的将士还要矮上半头,沙包沉甸甸的,形状也怪,落在她手上仿佛行走都吃力了,颤巍巍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张林远远看着,都有些不忍心的别过眼去,对身边人道:“崔校尉真是狠心。”
“确实。”不知道谁接了一句,崔清此人常常以己度人,觉得没个好身体便是天都要塌了,医卒加入训练,也是他率先提出来的。
但对个小丫头也这么心狠,实在是叫人没想到。
都说兵油子病油子,若是边军,别说太医院支援了,就是一个性别为雌的动物都难有,此番是有人举荐才送了个女医来,大家表面不说,心里却不爽。
送来做什么?营地里又没人生孩子。
但却依旧给赵陆准备一个减重的沙袋,确实显示出了治军严谨,看着底下动向的教头们也对她做男子装束心中满意,心道还算有数儿,如此可为他们省许多口舌,不必叫人专门操心了。
而赵陆这边,为了做好工作并且不给人添乱,亦是十分好学,几日下来,也同众人混了个脸熟。
营地里什么伤最多?当然是外伤!再有胡君荣背一回书,不少外伤都归这个轻手轻脚的年轻人处理了。
三番几次之后,众将士也对赵陆友善不少,不管背地里怎么想,至少面上都过得去,如此,日子才真正顺理成章的好过起来。
……
有道是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
那十五亩山脚下的田地虽肥,却始终无人光顾。这个疑惑一直持续到开春,赵陆才晓得,山上
的雪水化冻,一路俯冲灌进田地,想要顺利春耕,还得先挖沟。
但请谁挖沟成了个难题。
农业文明之中,压迫农奴种地是普遍现象,佃农几乎充当着这个时代的耗材,他们没有统一的培训,劳作有男有女,孩子生下来会走路就会帮家里干活儿。
拥有农奴佃户的大户人家,不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