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打得他,他的眼前忽然落下来一只脚,金丝云纹暗线宛若游龙般游走在玄色的鞋面上,不由让人想到金尊玉贵这几个字。
“图吧!”
他不是没听到他旁边的人在喊他,可他的视线却开始有些模糊起来。
因为那只踩在他脑袋上的脚在开始发力。
他感觉自己的头能被这只脚踩进脑袋下硬邦邦的土地里。
“燕绥之,快住手!”殷鹤鲁有些失声。
“燕世子,还请脚下留情!”
站在图吧旁边的那个勇士,叫图奇,是图吧的哥哥,瞧着弟弟越来越痛苦的样子,他连忙求着燕绥之。
方才,图吧看苏君澜的眼神他也看到了。
故而,才有了被燕绥之踩在脚下这一幕。
众人完全不知道图吧是怎么倒下地的,不知道燕绥之是怎么去到图吧身前,踩住他的头,更不知道燕绥之为何要如此待他?
难道是因为他舍不得柔惠郡主这个未婚妻被罚?
众人猜测间,听到了燕绥之冰冷刺骨的话,饱含杀意:“他该死!”
众人:……
不是,怎么就到了该死的地步了?
他们错过了什么?
“燕世子,非常抱歉,是我弟弟不该冒犯柔惠郡主。图奇在此替他向柔惠郡主赔个不是。”
殷鹤鲁望着冷了脸的燕绥之,道:“燕世子,是图吧冒犯了她。但是……”
“没有但是!他既然有胆子冒犯我的君君,也应该想好了自己会被本世子杀死!”
燕绥之的声音冰冷,仿佛脚下的图吧已经是个死人。
瞧着燕绥之脚下越来越用力,图吧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殷鹤鲁急忙道:“燕绥之,别冲动。”
疯子!
苏君澜也好,燕绥之也罢,他们一个两个都是疯子!
“燕世子,不要。”图奇急得那庞大的身子在原地转个不停。
而后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苏君澜,希望她能开口劝阻一下燕绥之。
“本世子的人,是他能觊觎的?”燕绥之却无动于衷,任凭他们着急,脚下越发用力。
“他刚才是用什么眼神看君君,本世子瞧得一清二楚。”
竟然敢用那样猥琐的目光打量君君,不可饶恕!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图吧对柔惠郡主做了轻浮的举动,这才惹怒了燕世子爷。
“活该!”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话。
南风国的人都纷纷点头赞同。
帝城谁不知燕世子那日求昭帝赐婚,之后他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每逢出门,都能瞧见他欢乐轻快的步伐。
这可是他盼了多年,等了多年的人儿!
全帝城的人都知道,燕世子对柔惠郡主,那叫一个宠。
平日不是送雨燕楼的好酒,便是好菜。各种各样的新奇小玩意儿变着法子,变着样送进护国公府。
几乎每日都如此。
可偏偏,这东福国的人如此大胆,竟敢当着燕世子的面,轻待了苏君澜。
那燕世子宝贝柔惠郡主宝贝得天下皆知,连帝城周边的百姓都知道柔惠郡主有个特别宠她得未婚夫。
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柔惠郡主得那种。
而这东福国的图吧,是触犯了燕世子的逆鳞啊。
“啊啊啊……”
燕绥之脚下的图吧凄惨叫了起来。
他额间和后背的冷汗淋漓,脑袋上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头骨被燕绥之踩裂的声音。
“燕世子,饶,饶命啊。小的错了……啊啊啊……”
图吧的手推拒着燕绥之的脚,想要推开,却发现丝毫用不上力。
刚才他都没看清燕绥之是怎么闪到自己身前,给了自己一巴掌的。
回想一下,图吧的冷汗更加密集了。
而他脑袋也越来越疼。
图奇和殷鹤鲁脸色也是越来越不好。
就在图吧以为自己的脑袋会被燕绥之踩碎时,少女清脆的嗓音令他停了下来。
“够了,世子爷。”
苏君澜走到燕绥之身旁,拉着他的手,轻声道。
这人是真的想让图吧头骨碎裂而亡!
只因为他那猥亵的一眼,就气成如她般疯狂的样子,实在不值得。
十年休战之约,可是他和他父王拼命换来的,断不能为了她而破了这个条约。
他不仅是燕亲王府的世子,也是南燕军的首领,更是他们南风国统领全军的兵马大元帅。
若以他的身份,在这个文武会友大赛上和十年休战期间,杀了东福国的使臣,那必定会引起东福国和南风国两国邦交破裂。
她可以,但他却不可以!
“燕绥之,够了!”苏君澜又轻轻说了一遍。
燕绥之听到苏君澜的话,霎时松开了脚。
“世子爷今日冲动了。”
苏君澜说的是对图吧动了手,殷鹤鲁怕是会拿此事做筏子,挑燕绥之的错。
燕绥之不以为意笑了下,道:“冲冠一怒为红颜罢了。”
闻言,苏君澜顿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