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守在门口的两排侍卫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裴云澜一眼。
刀尖在地上划出尖锐的嘶吼声,他一步一步往里走,偶尔笑着点评几句。
“看看,多漂亮的地方啊。”
“他倒是会哄人,把这里建得跟个仙境似的。”
裴云澜向四周慢慢望去,突然,他脚步一顿。
哦,原来地上有只滚了脏泥的死兔子。
真可惜,估计也是拿来哄那个不识好歹的蠢人。
他笑着用帕子捏起那只兔子的耳朵,接着随手往火盆里丢去。
“啧。”
“是谁不长眼睛杀的这畜生?”
“本殿现在不是很高兴。”
“要不你陪它一起去死吧。”
他淡淡地吩咐下去,不再多看一眼身后的惨状。
他是看不惯苏云祈,但他也没说过他们可以私自碰这人的东西。
讨人厌的家伙,当然要亲自下手才能有满足的愉悦感。
府里的人早已跑光,裴云澜猜到对方应该只是留个替身放在这里当障眼法。
苏云祈肯定在裴砚初的身边,这可真有意思。
他慢慢展开画纸,背着手轻巧地勾勒着。
年幼时皇兄曾手把手地教他作画,那一浓一淡,永远篆刻在自己的记忆里。
他最会的就是写照,而他最传神的作品,就是皇兄斜倚在栏边吹笛的样子。
笔悬在半空,他捏起纸张,不轻不重地吹了一下。
他看着纸上眉眼无虑的苏云祈,等它彻底干透后,才折入信封。
再乱一点吧,在意的人和至高无上的皇位,看你会选哪个呢?
裴砚初好不容易才把苏云祈的心带回来一点,所以他并不敢继续放纵下去,只是坐在床边,一遍又一遍地摸着他的脸颊。
“哥哥,你又要灌我迷药吗?”
苏云祈并没有睁开眼,他伸手抓住那只动作逐渐生涩的手掌,用力贴在自己脸上。
“不会,丢丢会不高兴。”
“但是哥哥会不放心。”
苏云祈睁开眼皮,一把扔开他的手,随后斜睨向他,
“你到底在不放心什么?你以为你把我弄得神志不清就能把我看住?谁告诉你这样做是对的?”
“我看你脑子是被狗吃了,打仗给打傻了吧?一天天地尽想着这些破手段,裴砚初我告诉你,我要是真想走,你这辈子都抓不住我。”
裴砚初呼吸一沉,他情绪有些激动地抓住眼前面色毫无波澜的苏云祈,试图从实际上的触碰中得到一丝安慰。
“我再说一次,放开我,你现在对我发疯是没用的。”
苏云祈盯着满目通红的男人,在他执拗的视线下一点点坐起身,随后慢悠悠地抬起脚,轻笑着踩在他的肩膀上。
他歪过头,打量他有些错愕的神情,接着猛地伸出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的指尖,有些玩味地抬起他的下巴,
“发疯也要有个限度,我忍你好几天了。”
“是,我想清楚了,你这人就是江山难改,本性难移。”
“但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因为这点小事而选择放弃你?”
“裴砚初,你能不能对你自己自信点,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别老把我当傻子。”
“我只是懒得跟人计较,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事,真把我逼急了……”
“那丢丢可就不再是丢丢了。”
而是会变成即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的“小太阳”呢。
裴砚初低头不语,但他的肩膀却抖得越发快,几乎令苏云祈都有些踩不住脚。
突然,屏息之间,他的脚腕猛地被一只宽掌不容挣脱地掐住,随后又被人轻而易举地往上一扯。
苏云祈歪斜着倒进被褥,他腰臀悬离,忍不住想要反抗,结果他努力踢蹬几下,却只是带起阵阵金铃轻响。
“你在干什么?我在跟你讲话,放开!”
裴砚初看着他张牙舞爪地想要重新爬起来教训自己,那种灵魂上的战栗感直冲脑门。
“想亲你。”
“丢丢,哥哥太喜欢你了。”
“亲一下吧,亲一下。”
苏云祈翻过身想跑,奈何自己被人提着脚,就算爬出去一点,也会被慢悠悠地拖回来。
这个神经病,真的,骂几句他还爽起来了。
真想扇他几巴掌,就怕他还会腆着脸要求自己再多来几下。
服了,他到底勾搭上一个什么东西啊。
“裴砚初,你个混蛋。”
“唔唔唔——流氓……变态!”
苏云祈那副诱人至极的上位者模样仅仅维持了几秒,就被裴砚初的厚脸皮全然推翻。
他皮肉嫩,没一会两只脚腕都被硬生生玩弄出红痕。
双足细骨伶仃,无助地摩挲着白色床毯,最后随着一声被欺负到极点的呜咽声,微微打着颤。
“裴,裴砚初,你疯了呜呜呜,我嘴唇都破了,你是傻叉!”
“不听话,笨丢丢。”
“哥哥怎么教你的?闹脾气的时候喊哥哥才有用。”
“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