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堂下之人告你坑害妻女。此罪你可认?”
威严的庭审堂里,穿着云雁纹络图案官服的男人坐与堂上,以一双审视的目光看向堂下之人。
方靖州铁青着脸,“求府尹大人明查!下官自是断不可能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的。”
说着,方靖州斜瞥了一眼旁边的宋粟粟,眉宇间满是不悦。
他原以为这个大女儿不认他,是因为失忆了。
不曾想两人再次相见时,他这个女儿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是个谨慎的人,做坏事后都是把证据彻底消除了才罢休,所以相信宋粟粟不可能拿出他的把柄。
但经过这么一闹。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无颜再于朝堂上混。
方靖州现在想掐死宋粟粟的心都有了。
见方靖州否认,府尹大人看向宋粟粟。“哦,莫非是告的假状?”
宋粟粟赶紧摇头,“府尹大人,我有物证!这是当年方靖州和那些贼人勾结的信!还有贼人盖了手印的的状书!”
说着,她打开手中抱着的盒子,官兵便帮着将里面的信件呈了上去。
信件是宋粟粟找到当初追赶马车的那一伙儿贼人,江县令派人帮忙抓他们时,在其山寨里找到的。
状书是抓到人之后,他们自己认罪的。
似乎是她娘在天上出手相助了似的,顺利得让人不敢置信。
方靖州眼看着京都府尹检查完信,朝着他投来鄙夷的目光,他心头一凉。
怎么回事?
他就算做了坏事,那也都是让手底下的心腹去干的,从来没留过什么信。
那些贼人也不可能知道他收买的他们才对。
“望大人明查!这信绝对是伪造的!状书也是有人诬陷!”方靖州说着,冷汗直冒。
但主打的就是一个打死不认。
京都府尹一挥手,便让人再去方府一趟,找些方靖州以前写的信件对来对照着看。
是真是假,之后一对比便知。
“大人,我还有人证。”宋粟粟又说。
“传人证。”
接着,在方靖州震惊的目光之下,他的心腹走了过来。
方靖州连心腹什么时候反水的都不知道!
那些信件也不是轻易就能伪造好的。
恐怕有人早就盯上了他。
这一刻,方靖州也知晓,他真是小看宋粟粟了!
“望青天大老爷明查!确有方靖州害妻女一事!当初户部尚书家千金对方靖州对着他露出青睐,方靖州便嫌弃原配,便托我……”
方靖州的心腹埋着头,老老实实地将曾经他了解的,方靖州收买贼人坑害妻女的过程全权托出。
一下子,人证物证俱全,只有方靖州知道其中混了真假。
若只是心腹反水,他还能矢口否认。
偏偏对方还伪造了其他的证据。
方靖州如果没办法证明那些证据是假的,就算打死不承认,也没人信他。
他沉着脑袋。
心想着这下子,他是真的完了。
一切都来的太过于措不及防,他一时都没法接受。
要是换作是普通老百姓,方靖州此案,人证物证俱全,基本就可以定案了。
但因为方靖州还有官位傍身,府尹还需要再检查一番证据,再将案子提往当今圣上那里,看上头的意见。
府尹还是用客气的,让人将方靖州请进了牢狱之中。
这第一堂审讯暂时结束,当宋粟粟再站起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见着官兵将方靖州带下去,心头又克制不住地激动。
“大饼,你先把粟粟带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林初渔吩咐道。
宋大饼点头,便将宋粟粟搀扶着离开。
他们初来京都,这案子也不可能几天就能结束,所以林初渔便在京都的东边租了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院住。
方靖州被暂时关押进了狱中。
不多时,他就见着了秦兮梅过来探监。
秦兮梅红了眼眶,似乎是哭过了。
作为方靖州的正房夫人,刚才在审案的时候,她也一直在屏风遮挡下听着。
方靖州的心腹反水,他现在无人可用,只得眼巴巴地望着秦兮梅,“夫人,救我,我真是冤枉的。”
“够了。”秦兮梅拿手绢擦拭了一下眼眸,“总还是夫妻一场。就算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你本就是此等负心薄情之辈。”
“我只恨当初我被猪油蒙了心,曾被你迷了心窍,不然我本就该怀疑的,你丧妻丧得实在太过于巧合。”
“……”方靖州沉默。
秦兮梅冷冷一笑,“你无话可说了是吧?”
“方靖州,若你现在还有良心,就和我合离吧。”秦兮梅盯着方靖州道。
方靖州现在就是一整个大祸害,谁都不想和他沾上关系。
若不是因为没有女子休夫一说,恐怕现在就是秦兮梅休夫了。
“合离?就算是让我休妻也不可能。”方靖州丢掉了伪装嗤笑,“夫妻本是同林鸟,你这么快就想舍我独飞了去?想的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