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知道这一点,周觅猛地向着江逆冲了过去,他的双眼难以自控地露出凶光,抓住江逆的手臂,下意识地向着厨房看去。 这一眼,他想看的应该是厨房的刀具,可半路上,忽地被一个白发身影倏然拦截。 那人带着笑意深深地望着他,只消一眼,就将他一瞬浮现的想法血淋淋的摊开,打断,抹消。康季珠—— 因为他之前一声不发,也没有露出任何存在感,周觅几乎已经忘却了他的存在! 可如果没有康季珠在这里,这一刹那,周觅到底想干什么呢?江逆只看他的眼睛,便已经猜到。 当下,男人的心脏冷若寒冰,因为太过麻木,已经连一点多余的痛苦都察觉不到。 他最后看一眼周觅,无声地甩开了那只曾经给他过力量现在却只让人觉得恶心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身后响起了急躁的吵闹声。 但江逆一点都不在乎,一次都没回头。 在来到电梯前后,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直到康季珠悠悠闲闲地靠近而来,才开口问: "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康季珠没有应声。 江逆不在乎,又自言自语似的道:“你也知道我喜欢男人?”康季珠仍然沉默。江逆于是静了静,一边自顾自点头,一边低语道: "……原来你说的是真的。" 原来那个时候,康季珠并不是随意调侃。原来周觅真的是他的初恋。可他从未意识到这一点,茫茫然然地过了这么多年。 而如今,明明他都已经无知地过了这么多年,却偏偏在死后以如此惨烈的情况意识到了这一点。……还不如不知道。 如果不知道,那该多好啊。 电梯门开了,江逆踏了进去。 不等白发青年进来,他便按下了电梯 门。他如今的身体情况,两人之前早有明说,离开康季珠,江逆只有不到三日就魂飞魄散这一个下 场。 可江逆没有要求跟上,康季珠也没有进门。 两人只隔着三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一眼过后,江逆独自离去。康季珠不置可否,手伸进衣兜,又往嘴里塞了两颗刚才顺来的樱桃。 樱桃汁水浓厚,透着甜意。 背后公寓里的吵闹声里,却多出了一对互相指责的怨侣。怨侣中间,还夹着一块已经摔破的灵石。 那块灵石,想来应该来得颇不容易,确实有灵气聚集,是个不小的灵物。可那灵气少的只够糊弄普通人,又怎么能撼动得了江逆这种程度的灵魂? 康季珠走了几步,来到公寓楼的窗口,自高空向下俯视,恰好看到江逆走出大厦的身影。那身影不知是因为距离还是因为角度,看着格外的渺小。 白发青年望着他,用手撑住下巴,不见同情,不见怜悯,只有一声哼笑。 康季珠道, "绝望吗?若这也是沧海一粟,又该如何。" 深夜。 H市鑫然高级疗养院。 前台多了一个失魂落魄面如金纸的来客。 江逆坐在等候区内一动不动,一直到医护人员通知他可以进门,他都像是一具真正的尸体一般毫无反应。 这一夜,他像游魂一般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太久。直到自己仅存的意识都快被抽干,才最终来到了这里。他比谁都清楚,现在早已不是探访的时间。可他无处可去。 疗养院是他母亲所在的地方,除了这里,他不知道什么地方还能容纳他,让他度过这最后的一夜。 跟着医护人员缓缓进了门,走到一半,江逆便遣散了护工,自己一个人去寻母亲的病房。这个时间,母亲早就已经睡了,他也无意着人叫醒,进门以后,也不开灯,只静静在母亲的床前坐下来。 月色并不明亮,窗外的路灯打进来,屋子里格外的静,江母的面容也格外的温和平静。江逆原本只打算看她一眼,可看着看着,泪水便无声的溢了出来。 他的母亲。 清瘦、久经病痛、命不久矣的母亲。他本该好好地陪着母亲走过最后一程,现在却要走在母亲的前面。 做人做到众叛亲离,就连做儿子都做到如此狼狈不堪,他应该何其地自惭形秽。偏偏更可笑的是,即便到了现在,哪怕已经被所有人拒绝抛弃,他都还试图在母亲身上寻求一丝 温暖,一丝慰藉。 他还在活着,他还想活着。 "妈……"江逆唤着,握住了母亲的手。 在周觅面前,他尚且能撑出一副强硬之态,可唯独在这里,江逆剥开了所有的外壳,露出了最最脆弱不堪的一面。 就在这时,江母的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