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此时的表情看起来偏执又阴戾,炎帝被气得快要控制不住再挥他一巴掌,景寒却直视着他,似是在用眼神重复刚刚那句话。
炎帝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重重的甩了甩衣袖,然后转身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水给自己顺了一口才开口道:
“哼,你倒是教训起朕来了,朕是教过你,可你也没学好,扫清障碍可以,但要一击即中”
炎帝停顿一瞬,猛地将手中茶杯扔在地上,啪的一声。
“做不干净,给人留了把柄,简直蠢货,这件事朕不管你怎么处理,给大理寺那边一个交待,再有下次,朕惩治的可就不是其他人了”
说完不等景寒反应便愤然离去,景寒动了动脖子,回过身看着炎帝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一黑衣人已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如何了?”
“回禀殿下,刺伤郑怀安的人现在还在玄引寺中,戴着面具,暂未查出是何人......”
黑衣人低着头,对景寒恭敬无比,景寒闭眸,脸上笑意阴森,嘴里默念着:
“面具,呵,有意思......”
再睁眼时,景寒冷冷道:
“工部尚书之子郭文,畏罪自杀于郭府......”
“是”
黑衣人应声后便悄然退下,景寒走出房间,抬头望着今晚的月色,嘴角微微勾起,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次日一早,工部侍郎郭茂和夫人正在用膳,大理寺卿带着人将郭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大理寺卿已经命下人带路郭文卧房。
夫妻二人跟在大理寺卿身后,焦急万分询问是不是郭文在外面惹了事,大理寺卿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
等到了郭文的院子,大理寺卿推开门,便见郭文悬吊在他卧房门前,看到这一幕,郭茂夫人不可置信的扑了上去,大哭着喊道: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大理寺卿看着郭文的尸体,蹙了蹙眉,郭茂见儿子死状,又见夫人声泪俱下崩溃的模样,他撩起衣角,扑通一声跪下,痛心疾首道:
“我儿无故惨死于家中,求大人做主啊......”
大理寺卿没有低头,只是微微垂眸看着他,旁边有人呈上一封信,大理寺卿拿过展开。
草民自知刺杀三皇子死罪难逃,故自缢谢罪......
大理寺卿看完,将信递给郭茂,郭茂疑惑接过,在看清内容后,他瞪大了眼睛,颤抖着手,像是疯魔了般,嘴里不停念叨着: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突然顿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大理寺卿,他一早就目的明确的来到郭府,直奔郭文的卧房,刺杀之事他虽未参与,但朝中谁人不知这事只会出自大皇子之手,所以......
他郭家是成了大皇子的弃子,而郭文就是大皇子找的替罪羔羊,他眼中含泪,表情悲愤又绝望。
到最后开始口不择言的破口大骂。
大理寺卿抬眸,似有惋惜之意,但还是开口道:
“都带走......”
郭茂妻子死死扒着郭文的尸体不肯撒手,大理寺卿带来的人将她们强行分开,一并将人带回来大理寺。
炎帝对于大理寺这边给出的结果,并没有深究,只是说郭文虽已自裁,但郭家依旧不能轻饶,所以炎帝下令,将郭侍郎一家三十几口全部处死。
自此刺杀之事告一段落,繁华的京都依旧热闹非凡,并不会有人记得被斩首的郭茂一家,因为每个繁华背后都藏在无数的腌臜、人命。
倒是郭茂死后,工部侍郎的位置,成了各家势力的焦点。
景寒没有向炎帝提出让自己的人补上工部侍郎的位置,景沅则是保持沉默,二皇子景盛和四皇子景凌背后的势力是最先坐不住的,毕竟在朝中多一个可信之人,以后夺位就多一分胜算。
施青落与夜七回宫,已是刺杀之事的五天后,这几日在玄引寺施青落每天不是练剑,就是在玄引寺周围巡逻,所以过得也并不算清闲。
夜七劝过她好几次,让她好好休息,可施青落每次都是点点头,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夜七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回到宫中,见到多日未见的景沅,万金赶紧上前确认景沅的伤,心中愧疚难当,景沅轻拍万金肩膀轻声安抚道:
“万金,我没事......”
话虽是对万金说的,但他的视线却落在了站着远处的施青落身上,施青落并没有回避他的视线,景沅从她眼中又一次看到与之前一样的冷淡疏离,施青落拱手行了一礼之后,便转身隐入暗处。
景沅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他们的关系一下回到了合作前,或者说还不如合作前......
万金自然也注意到两人的异样,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跟着景沅回到了殿内。
至钟离止回来后,施青落还未见过他,她没有去问景寒,而是直接去了落影阁,找到了钟离止。
钟离止有些意外,因为她以为施青落会去问景沅,而施青落也并没有解释那么多,开门见山道:
“副阁主,可否告知在下,关于袁颐,你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