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澜殿———
沈梨白正在给景沅换药,景沅有些心不在焉,沈梨白心里跟明镜似的,默默摇了摇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直到换完药,屋里还是寂静一片,沈梨白收拾着药箱,准备告退,景沅却先开了口。
“沈梨白......”
“殿下想问什么?”
沈梨白转身看着景沅道,景沅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又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然后苦笑着摇摇头,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
沈梨白只是看着他,没有要走的打算。景沅:
“这么看着我做甚?”
沈梨白:“殿下,若说从前我最懂你,那现在我却有些看不懂了”
景沅蹙眉偏头,像是在问为什么,沈梨白悠悠道:
“殿下你做任何事都坚定果断,可为何独独在与阿落有关的事上纠结踟蹰呢?”
“我......”
这回换沈梨白一脸疑惑的看着欲言又止的他了,可景沅最后还是没有做出回答,只是问道:
“阿落和万金那边怎么样了?”
沈梨白叹了口气,也不再追问,回答他的问题道:
“万金已经醒了,阿落一直陪着他......”
景沅沉默着点点头,片刻才道了一句:
“让万金好好修养,不用着急回宫,阿落......阿落若想陪着万金就顺着她吧,不用催促”
“好,我会传达的......”
沈梨白刚离开不久,容妃的辇就停在了夙澜殿前,容妃扭着腰身,比之前几日又娇艳了不少。
景沅脸色冷冷,看着来人,容妃一进门就眼角带泪,望着景沅的表情也心疼无比。
“沅儿,你受苦了”
说着还假装用手绢拭泪,景沅心中不喜,但还是面色如常道:
“儿臣没事......”
“还说没事,我一进殿就闻见了血腥味,沅儿一点伤得不轻......”
看着赶来的炎帝,景沅似乎懂了容妃这一进门的怪异举动,放轻了声音安慰道:
“母妃,儿臣真的没事......”
容妃哭的梨花带雨,这一幕恰好被进来的炎帝撞见,炎帝上前揽住容妃,好生心疼道:
“爱妃莫哭”
“参见父皇......”
景沅抬手行礼,表情却有些扭曲,声音略带痛苦。
炎帝难得抬起景沅行礼的手,让他赶紧坐下,一边说着他受伤了不用拘礼。
然后揽着容妃在主位坐下,容妃趴在炎帝怀里,缀泣道:
“陛下,沅儿命苦啊,小时候丧母,如今好不容易到了臣妾膝下,如今又受此一灾,让臣妾这个做母妃的怎么能不心疼啊,陛下,陛下一定要为沅儿做主啊,沅儿是皇子,刺杀他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啊......”
炎帝轻抚拍打着容妃后背,为她顺气。
今日早朝,以沈营为首的几位大臣就参奏了景遇刺一事的蹊跷之处,明里暗里都在内涵是景寒下的手。
其实炎帝心里也明白,但他并不想因为景沅去惩治景寒,但朝会上大臣们义愤填膺的样子,炎帝只得放下一句,此事交由大理寺卿严查后便匆匆退了朝。
只是让炎帝没想到的是,容妃会对景沅这个养子如此上心。
见皇帝还是不表态,容妃又哭诉道:
“陛下,定是有人嫉妒臣妾得陛下宠爱,这才拿沅儿下手,说到底还是臣妾的错,连累了沅儿......
呜......现在他们敢动沅儿,那下一个是不是就是臣妾了......”
容妃边哭边紧了紧抱着炎帝的手,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炎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
“他们敢......”
“咚”一声,容妃被吓了一跳,炎帝见自己吓到了她,轻声安抚道:
“好好好,容容不怕,朕护着你,谁敢动你......”
容妃一听这话,泪眼婆娑的将脑袋往炎帝怀里蹭,炎帝也顺势将她抱得更紧,两人那如胶似漆的样子好似寻常人家的夫妻。
“容容放宽心,不会有人敢动你,也不会再有人敢动沅儿”
炎帝嘴上说着,视线却看向景沅,景沅附和道:
“母妃放宽心,父皇和儿臣都会保护您的......”
容妃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明明也是三十有余的年纪,这会在炎帝眼中却娇憨无比,若不是在景沅宫中,炎帝恨不得将她当场......
容妃看向景沅,眼中的担忧尽数落在炎帝眼底,炎帝道:
“沅儿若是需要什么药材,让你身边那个沈家庶子只管去拿,朕特允了......”
“谢,父皇......”
两人在夙澜殿坐了片刻,炎帝就有些坐不住了,催促着容妃回寝宫,说是景沅受伤,需要休息,可这殿中之人谁又不懂他言中之意呢?
景沅低头恭送两人,容妃倒是走时还不忘叮嘱景沅好好养伤,景沅恭顺点头,容妃这才满意的跟着炎帝回了玉明殿。
两人是午时到的玉明殿,炎帝是戌时才从玉明殿离开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