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奇脑子里激荡着整体计划,说道:“目前仅仅是个初步构思,我还有两天的时间优化,实施的过程中还能再慢慢优化一下,巩固一下,问题嘛总会有,但总可以慢慢吸收消化的。”
齐多娣有时候佩服郑开奇,不在于他多么稳重,而是每逢大事有静气。
枪都顶脑门上了,只要没扣扳机,他总是在考虑如何破局,而不是回忆下人生,准备等死。
计划也好,规划也罢,实施过程中总是这样那样的事,瞬息万变中他能找到撬动局面的契机,这是他急智的表现。
郑开奇平时并不会给人聪明,狡诈的印象。人们会认为他跳脱,惫懒,有点小聪明。这是老孟在他的档案中写的评价,也是悦来酒店的食客,厨娘对他的评价。
很一般,中规中矩,但就是这个人,在接下来的半年多时间里,迸发出了强烈的能量。
耀眼,璀璨。
这战绩,连代号伍德的首长都夸赞连连。
只有齐多娣知道,也看得出,他脸上的倦容,以及浅露几根的白头发。
他才二十四岁啊。鬼知道他睡眠质量如何。
他的计划不是多完整,却总能在发展中慢慢完善,引导敌人往错误的方向去想,去追踪。
不是敌人不聪明,是敌人看不起他,信息不对称导致的差别。
郑开奇的这个计划,可以说是抗战以来上海地区,甚至绝大多数敌后地区都没组织过的如此广度,深度的计划。
他需要协调的,不仅仅是某个电台,某个作战单位,某几个交通站。
齐多娣热血上涌。
去他嘛的,干就干,他姐夫还时常给他托梦呢,那些死去的同志们还在地下睁着眼睛看着他呢。
齐多娣说道:“明天我立马跟书记他们汇报。”
郑开奇挺起了身子,说道:“关于汇报,我有两点要求要提,你可别不爱听,必须实打实转述给领导们,如果做不到,我不满意啊。”
齐多娣笑骂道:“看你能耐的,你说。”
“第一。”郑开奇说道:“不光是这一次,以后但凡是咱们警委的情报,你只能跟两位领导汇报,两位领导除非用最高级别电台跟延安联系,上海地区其他电台和部门,不得通报关于我的任何事情。”
“这个,可以。”齐多娣知道是因为神秘电话泄露情报的原因,这个泄漏点到现在也没查清楚是什么原因。
“还有一点,以后你汇报情报,不得有其余人在场,不管是谁,哪里的干部也好,特派员也罢,其他线上的大领导也好等等,我一概不管,只允许两位领导知晓,而且汇报地点,必须是你认可的熟悉的封闭的环境下。”
齐多娣不断点头,最后总结道:“以后你的情报,只允许在固定安全场所,固定的两位领导,固定的高级别电台范围内传递,是这个意思吧?”
郑开奇惊讶道:“你总结的很到位啊。”
齐多娣无奈道:“你直接简略的说,不好么?”
“简略的说跟下命令一样,多不合适。”郑开奇笑了。
齐多娣冷笑道:“你整了一二三,就不是下命令了?”
郑开奇耸耸肩,“你乐意多想,我懒得管你。我这边就这么多事,你那边呢?租界那边的事儿?”
齐多娣摇头,“日本人暂停了对银行的审查,估计是查不到你用什么方法把资金转出去,所以不准备打草惊蛇,想在租界守株待兔吧。租界这几天的,特高科的眼线跟蚂蚁一样,遍地都是贼眉鼠眼的人看来看去的。所以暂时不会对你如何。”
“这不好。”郑开奇总结了今天德川雄男的表现,说道:“那老小子憋着坏,我不能随了他的愿,我得找个时机提醒他,不然这个年,就不好玩了。”
齐多娣皱眉道:“你注意安全,把握尺度。”
“放心吧。”郑开奇胸有成竹,“我与德川雄男的摩擦,才刚刚开始。”
齐多娣说道:“今晚紧急找你,正好也跟此事有关系,上次你跟我提起的,建议专门建立地下党警察委员会的事情,我申请过了,书记也觉得,得跟学运组,工运组那边的工作彻底剥离,如果有工作上的配合,也是有书记直接协调,咱们这边,以后就成立警务系统委员会,简称警委。你任会长,我任副会长。”
郑开奇本来一直点头的脑袋突然僵住,抬头看向齐多娣。
齐多娣笑道:“我的建议是让副书记兼任会长,他说他领导不了那么多队伍,还是让你亲自来,我给你打下手,他放心。”
郑开奇犹豫片刻,摇头道:“我觉得不合适,我公务繁忙——”
“别——”齐多娣让他打住,“你虽然身份特殊,地位重要,但论公务繁忙,你比我差远了。有时候我满上海跑的时候,想着你不光结婚了,还金屋藏娇,办公室个个都伺候着你,我就恨得牙痒痒啊。”
郑开奇急了,“你别胡说八道啊。我哪里金屋藏娇了?”
齐多娣摆手道:“不说这个。关于咱俩职务认定的事,上面下了命令,你我听着就是,不管谁领导谁,咱们得工作内容不变,你潜伏在特务科,从事情报窃取,转运物资,以及指定各种方案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