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土坯脱了三天,不是我们一群人不能干,而是所需很多,因为石头不多,砖几乎没有,但所有的墙都要土坯来砌,还需要搭炕,搭灶台,另外还需要黏土用来糊墙,趁机都弄出来,不然后面排队会耽误时间的。
这俩月,母亲几乎没奶,小妹靠喝米汤或面糊糊活着,小丫头很瘦,很小,头发几乎没有,嘴巴还是撅的,二婶婶开玩笑说是用勺子用的。
不过还算可爱,不太没完没了的哭,姐姐说因为母亲老抱着她,姐姐还说我当年几乎没人抱,都是躺着,躺着,除非在路上。
二叔家脱坯需要在他们队那边,父亲崔二叔好几次,他才开始弄,还是最后父亲威胁他:“你再不脱坯,回头你自己盖房子,不要跟着我了。”
简易房要在原来的房地基上盖,不然重新挖地基,费钱、费人、费力,关键是大家都在忙,除了大活相互帮忙外,小活计都是自家做的,不然人情太重,关键是给你帮忙了,别人家就要耽搁事情的,因为要抢在秋收前,各家把土坯准备好,建房物资充分的,已经有人开始盖新房子了。
田家庄那边开始的比我们村还早,有的人家最开始就建的简易房,而不是窝棚;外婆不着急,她说她得看看形势在动,而且也不让我父亲和母亲老往田家庄跑,好像人家村里的人照顾的不好似的。
母亲知道外婆聪明能干,而且别人也不会可着俩孤寡老人欺负,因此也放了心,不过还是会让姐姐不定期的去看看。
今年后半年,没上学,听说是到过年也不上了,因为学校还没开始盖,需要看过年以后了。
村里有的生产队开始计划着收秋了,我们生产队还没开始,不过队长开始动员大家相互帮忙盖简易房了,怕开始收秋,忙起来就没时间和精力了,要等忙完秋再盖,就怕大家一窝蜂的赶一起,有人家就会被耽搁。
我们这条街,李琴他们家已经开始盖房子了,还有他们旁边那一家也是,这两家都是成年男人多的家庭,尤其物资充足,典型的“不差钱”、不缺劳力的人家。
我的父亲和母亲也着急起来了,唉,虽然母亲说着日子随便过,但是她那种要强的性格,哪会真的等最后才动手呢?
房舱子早就清理了,目前需要做的是把我们这半边院子收拾出来,还有挨着胡同那个院墙外面,以及北墙外面的一小溜空地,这些要放土坯,放石头,还要搭脚手(类似脚手架的东西,但是超级简单)的,因此我们一家五口,开始转战院子四周,当然了,小妹是那个在一旁哭着“助威”的。
收拾了十来天,终于都弄好了,连土坯也都拉回来了,还有黏土,家里准备先垒墙,把四周的墙垒起来,在找人帮忙做木工活。
父亲先带着姐姐和母亲和一大摊泥,然后父亲做大工垒墙,姐姐和母亲负责搬石头供作,我负责锄泥,一家人开始忙碌起来。
因为是第一天,我们几个人干的热火朝天,房子四周的石头墙部分都垒完了,还上了几层土坯,代价是晚上基本都起不来了,但是母亲还是熬着给大家做了疙瘩汤,她还喂小妹喝了面糊糊,又收拾完了才休息的。
第二天,浑身痛的我没啥干劲了,姐姐比我好很多,但是也不如昨天,只有父亲和母亲还在坚持着昨天的速度,理所当然的,今天的成果不如昨天了,晚上收工比较早,父亲让我们都早早的休息,因为明天还要继续。
我们这条街上,除了邹元庆家还没动静之外,其他人家都开始了忙碌起来,清理房舱子、清理房前屋后的空地、剁草、拉黏土、拉土坯、编草帘子、晒草。
十月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开始垒墙了,有人一家子自己弄,就跟我家一样,有的是两家搭伙弄。
我家在经历了五天垒墙之后,开始准备上檩子了,虽然是简易的,但是要想打房顶,还是得放檩子的,不然房顶抹不了泥,就不能保暖,冬天西北风再下点雪,人顶不住的。
二叔和二婶婶他们俩的房舱子也慢慢的垒起来了,父亲会指导二叔操作,偶尔复杂的地方也会帮忙,但是二叔不太高兴,他觉得父亲应该跟他一起干的。不过二婶婶知道他的想法后,会骂他,我们偷偷的听到过,被骂的二叔嘿嘿的笑。
我们两家上檩子的时候,是轮着来的,先我家,然后是二叔家,上完檩子,需要上草帘子,然后上掺了草沫子的泥,抹平晾干,等着的时候,就开始上二叔家的房顶,同样的程序,同样的我们这群人,二叔、二婶婶、大平、二青、我姐姐和我,三星偶尔会帮忙看着小妹,不让她到处翻。
我们两家的房顶抹了两遍泥后,父亲开始给他几个堂兄弟家帮忙了,大太爷家的大堂伯、三堂伯,还有跟父亲相好的那个堂伯家、父亲的继姨家、还有两家父亲叫堂爷爷的人家,总之父亲很忙,用大堂伯的话说:“巧人(有手艺的人)是拙人(没任何手艺的人)的奴才!我给你一顿饭,你就来给我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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