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棘感觉自己脑袋快要炸开了。
他甚至都忘记自己最后是怎么把骆其清送回的宿舍,只知道这个始作俑者现在已经半阖着眼安然躺在床上,而他还感觉心情久久没办法平复。
那个吻的触感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人在喝醉之后做出的任何举动都是来源于酒精的干扰,不能当真。
可他还是...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玄关处开着一盏顶灯。
房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骆其清在出门之前就把窗帘拉开了一半,浅白色月光从明净的玻璃窗里透进来,微微照亮这间屋子的一隅。
周棘替他合上窗、掖好被子,最后还不忘将刚煮的热水倒好晾在床头。
该回去了。
可他靠在卧室门口,迟迟没有离开的动静。
深冬的夜晚没有蝉鸣,加上这里向来注重墙体隔音,如今倒是感觉平添了几分孤寂。
他漆黑的眼眸里似乎有某种情绪在翻涌,却终是闭了闭眼,什么都没做。
趁人之危从来都不是他的本意。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房间里忽然响起突兀地电话铃声。
思绪被打断,周棘撩起眼皮,看见骆其清床头的手机亮起来电界面。
来电显示是郝宥凡。
床上的人被吵得迷迷糊糊睁开眼,嘟囔了句谁啊,然后伸手过去就把电话给掐了。
然后几秒后铃声又响了起来。
“......”
拨电话的人似乎秉持着锲而不舍的精神,不依不挠连着打了三遍。
周棘最后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在他掐掉之前先接了起来。
“清儿啊,在哪呢?出来跟兄弟玩啊!”
那头的动感音乐震耳欲聋,不用问也能猜出来他应该正在哪个酒吧喝得尽兴。
见电话里头的人没有回应,郝宥凡又挪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这个点你不会在睡觉吧?”
“他喝醉了。”周棘适时说明道。
那头忽然就消了音,隔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卧槽,你是周棘???”
周棘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结果转头就看见骆其清已经自己坐了起来,此刻正靠着床头,把身子蜷成一团。
“被吵醒了?”周棘顺手把水杯递到他面前:“喝点吧,小心烫。”
骆其清很听话地接过去,吹开表层的热气,然后小口小口喝起来。
“头晕吗?”
骆其清摇头。
“想不想吐?”
又摇头。
他喝醉后就像个依照指令行动的机器人,而周棘就是那个拥有最高权限的指挥官。
在确认他除了神志不清醒之外没什么大问题后,周棘松了口气。
“睡吧,我回去了。”
不知道这话哪里戳中了骆其清,他忽然抬头看向周棘,嘴唇翕动,不知道说了什么。
“嗯?”
周棘没听清,只好问:“你说什么?”
他走到骆其清身边,然后微微弯下腰。
这回他听清了。
骆其清声音含糊,听起来却像饱含了无尽的委屈。
“我想回赛道。”
......
尽管是冬天,但午间的阳光依然能把人灼醒。
骆其清睁开眼时,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
“嘶——”
他摁着右边太阳穴,挣扎了半天才从床上坐起来。
经过这次事情后他终于确认,自己果然是不能喝酒的体质,这才多少就断片了。
以后说什么都不喝了。
等等。
骆其清看着被整齐挂到衣架上的大衣,莫名想到一个问题——
他是怎么回来的?
正想着,枕头旁边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来电人备注是凡子。
他也没多想就直接点了接通,结果对面开口问的竟然是你是谁?
骆其清被这问得莫名其妙,心想不是你打给我的吗,于是很快反问一句:“你喝酒了?”
那头静了几秒,然后立马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嚎:“是你吗我的清!”
“不是。”骆其清很快回道,“是鬼。”
“我还以为还是那谁呢。”
“哪谁?”
骆其清听得云里雾里,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昨天喝酒把脑子给喝坏了。
“周棘啊!”郝宥凡说,“昨晚我给你打电话是他接的。”
“......”
所以是周棘把他送回来的?
我靠?
我靠!
在他还独自凌乱风中时,郝宥凡已经继续道:“你收拾收拾,本领导准备来你宿舍考察了。”
挂断电话,他直直栽回床上,然后在被子翻滚。
昨晚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吧?
主要是他不太了解自己现在喝醉后会是什么德行啊!
要不打个电话去问一下当事人...?
那万一真给问出什么东西怎么办。
骆其清缩在厚棉被里做了十来遍深呼吸,才终于逼迫自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