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色陡然一转,应逐星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一把拉进了那幅画。
“咯咯咯——”
一阵刺耳尖利的怪笑从他耳边一闪而过。
应逐星心中一惊,瞬间侧过头去。
一个红色的戏服唰地从他眼前飞过,见没攻击到他,疑惑地飞回来,张牙舞爪漂浮在半空中。红色的戏服繁复极了,裙摆处却带着焦黑的卷边。
呼!
鲜红的戏服再次张开,迎面扑过来。
应逐星站在原地没动,手指微勾,狼牙匕首出现在他手中。
“咯咯咯~”
那戏服似乎是觉得猎物吓懵了,衣摆翻飞,猎猎作响,怪笑着扑上前去。
应逐星手腕一转,匕首刀刃向上,顺着戏服飞来的方向,借力一划!
撕拉!
布料破碎,从衣领到裙摆,红色的戏服被狼牙匕首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戏服瞬间失去飞舞的能力,噗地落在地上。
“嘤嘤嘤嘤嘤嘤......”
落在地上的戏服低声呜咽起来,呜咽声逐渐形成了一种固定的震颤频率,随着这频率的震颤,房间内所有悬挂着的戏服全部开始抖动起来。
应逐星环视房内,看见两侧的衣架上,挂着花花绿绿的戏服,此刻全部随着落在地上的那件戏服,“嘤嘤”起来,像是若隐若现的低声哭泣。
眼看其中一件衣服挣脱了一个衣架,袖子伸出来,在空中剧烈抖动着。
“糟糕。”应逐星小声说了一句。
应逐星大步走上前,俯身捞起地上那件被他划破的戏服,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
他从桌面上的针线盒里面取出红色线圈,又挑了一根针。
哗啦!
那边衣架上,又一个戏服的衣袖挣脱了束缚,猛地将一整个架子带倒在地上。
应逐星穿针引线,一扬手,将针穿进衣料中。
唰!
那边戏服的衣袖挣脱了两支,长长的水袖在空中起起落落,向悬挂在树上伸出头的蛇。
应逐星丝毫没有被外界的怪声影响,他专心地盯着眼前的衣服,一手拎着戏服,一手拿着针,又是笔走龙蛇的一下,红色的细线在空中甩起长长的尾迹。
“咯咯咯~”
“咯咯咯~”
房间两边的戏服怪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不给人留一丁点喘息的时间。
应逐星额角落下一滴汗,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停,一针一针,迅速缝好了大半个戏服,下一针落在领口。
“咔嚓。”
细微的一声断裂声,两边束缚戏服的衣架彻底断了,无数五颜六色的戏服翻飞着向应逐星涌来!
应逐星依旧端坐在桌前,扬手提起最后一针,另一手拍起桌上的剪刀,咔嚓将线头挑了个结。
下一秒,剪刀被应逐星撑开,缝里的刀刃贴在戏服的衣领上。
应逐星冷冷道:“让他们停下。”
呼!
翻飞的戏服如同被定住一般,一霎时停在原处,一动不动。
飞的最快的一个,水袖已经触碰到了应逐星的后颈,一滴血从破了皮的后颈落下,染红了衣领。
“你能听懂话,对吧?”
应逐星依旧持着剪刀,问手里拎着的戏服。
戏服的衣领上下移动了一下,似乎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引我进来?”
戏服装傻。
“咔。”
剪刀微微合拢。
戏服疯狂挣扎。
剪刀停住了,应逐星笑眯眯地威胁:“说。”
戏服不情不愿地扬了扬袖子,指指门外。
应逐星拎着戏服起身,推开了门,门外是一片白雾。
那片白雾一碰到应逐星手里这件红色的戏服,就自动退散。
应逐星看到门外还是室内的光景,但褪了色,像是老旧电视般,紧接着,黑色的浓烟透过门窗挤了进来。
“着火啦着火啦!”
嘈杂的叫喊声从四面八方传出来。
走廊上的门纷纷被推来,包厢内的听客仓皇地鱼贯涌出,听客们身上穿着土黄色的军装,有的听客甚至没穿好鞋子,一只脚挂着黑色军靴,另一只脚上却只有袜子,慌慌乱乱,推搡开椅子,夺门而出。
画面渐渐看不清了,似乎是突然之间快进了好多,褪色的火舌舔舐周围的建筑,木制桌椅淹没在烈焰中燃烧,劈里啪啦,混杂着被困者绝望的求救,还有嘈杂的救火声与叫喊。
“烧死这帮狗日的!”
这一声呼喊尤为突出,似乎就从应逐星背后的房间里传出来。
应逐星没跑。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火苗的热度。他推测这只是一场画面的重现。
果然,很短的一段画面,瞬间晃过,应逐星眨眨眼,从中脱离出来。
恍惚见还看见了那个红色的戏服像是恭送瘟神一样,大幅度摆着水袖,送他离开。
再定睛一看,他已经回到了那幅画的外边。
房间内的三个人全部如临大敌地盯着那幅画,见应逐星出来,才纷纷松了一口气。
“哟,还活着呢?”方明